宮家的布店就在宮家後宅依託的,德州最大的這條街上,每日裡各色各樣的綢緞布匹從各處運來,又運往各處,給了梁山大營新成立的情報網極大地方便,公孫勝只在這家布店的後頭當了一名只喝茶不管事的帳房先生,每日裡深居簡出。除了吃飯拉屎,便都對收集上來的訊息加以篩選,再送往燕山府。
當初選擇德州作為梁山大營的訊息集中地,公孫勝是有考慮的。原本最佳的地方乃是梁山大營又或者燕山府,這兩個地方現下都在林沖的經營下固若金湯,對訊息網老巢的保護也能做到最大限度。
但料敵制勝或許不如智多星吳用的公孫勝,對於天下形勢的估計預料卻是比尋常人遠了百倍。從粱山大營成立地那天起,公孫勝就明白,遲遲早早的。梁山大營都會跟官府翻臉。即便是林沖後來做了大宋朝的正三品右散騎常侍,燕山府知府,明面上看起來位極人臣,公孫勝也沒有丟棄自己一開始的籌備。
公孫勝早看的分明瞭,大宋朝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無論任何外地入侵,都是一種病怏怏的模樣,根本沒有力氣,更沒有心思去抵禦外敵。過一天算兩晌,這幾乎成了大宋朝從上到下的普遍心態。
而林沖的崛起,卻是叫人有了危機感。朝中地奸佞們遲早會覺察出林沖這人跟他們不是一路人,會敬而遠之甚至在不得意的時候落井下石。從以往的所作所為也可以看出,那高高在上的官家,對付外敵不怎麼樣,但對付起自己內部的叛亂,保準一打一個準,精神頭足著呢。
大宋朝自開國以來,便是這個局面。穿過層層迷霧,早就對大宋朝失望透頂的公孫勝心中明白,只要趙家天子一日在朝,跟林沖就是個最終魚死網破的局面。就算外敵來了,也是要攘外先安內,剿滅林沖再說。
公孫勝多讀史書,上梁山之前,公孫勝還在為自己沒能在大宋朝有所作為而後悔,但上了梁山之後,公孫勝卻是最早覺醒的第一人。憑藉著多年走南闖北的經驗,公孫勝敏感的認識到,也許,林沖是扭轉大宋朝衰弱局面的關鍵性人物。
是以把訊息網的中心選在德州,卻是公孫勝的妙筆。燕山府和梁山大營在朝廷發難的時候定然會嚴密封鎖,特別是梁山大營,雖然四周環水,水路也能四通八達,經過這些日子的苦心經營,也能守個三年五載的不落敗,但若大軍圍困而不攻,訊息網定然瞬間崩潰。
至於燕山府,則更是危險,只要朝廷重新拾回以前抵禦遼人的法子,廣植密林而斷絕交通,保準打起仗來。一個字都送不過去。信鴿也是肉做的,需要補給中轉,不可能從南疆一路飛到燕山府。而德州作為介於東京汴梁和燕山府地中間地帶,自然是訊息網喉舌的首選。
等到燕山府的早稻成熟,天下皆知燕山府的林知府與眾不同的時候,公孫勝更是加快了步伐,直接把朝中局勢的動向第一時間掌握到自己手裡,好為林衝出謀劃策。定製應變措施。
德州城外老林裡有梁山大營專門設立的飛奴所,飛奴,也就是信鴿。這種早在漢高祖劉邦時候都投入使用的快速便捷通訊工具,隨著戰事地突發以及騎兵的崛起,已經越來越顯示出其重要性。
這種狀況下,除了每日都送達的邸報,以及隔三差五來褒揚的聖旨。其他的官面上關於燕山府的事情便一個都無。大宋朝的官家懷疑了林沖,林沖自然也對這個官家不怎麼在乎。
當初在梁山大營舉起大旗的時候,林沖可是打著官家的名號起來的,但時移勢易,現下的燕山府根本就是大宋朝的北方屏障。林沖不願意因為內戰而使得大宋朝亂將起來,但這種事情,又怎麼是他林沖能做得了主了。
燕山府府街的後院內,有一棵大樹,大樹底下擺著一張石桌,三兩個石凳。石桌上是時令的鮮果,濃茶,石凳上坐著玉筱筱,好整以暇的她,在林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