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樣學樣的堵住了門口。
要是在幾個月前,姜祈安剛來的時候,他要這麼去冒險送死,他們巴不得。
但現在,邊關已經預設,只認這位殿下,也只擁護這位殿下。
他還要以身犯險,他們是絕不答應的。
姜祈安有些無奈,上前去扶楊副將,楊副將紋絲不動,他只能轉頭將目光看向簫承宇。
簫承宇很懂姜祈安的意思。
這是收服馮銘的絕佳機會。
現如今皇位上那位昏庸無道,狹隘多疑,棄天下百姓於不顧,置姜國功臣於死地。
繼續效忠他沒好下場。
馮銘已經親眼見過,親身體會過了。
當有值得效忠的明君站在他的面前,名正言順,順理成章,還雪中送炭。他只要是聰明人,都知道怎麼做決定。
可,就怕他一如既往的頑固古板,愚忠朝廷啊……
“我陪殿下一起前往。”簫承宇有擔憂,但到底還是信任姜祈安。
楊副將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簫小將軍!你就算再……”
後面的話他嚥了回去。
也意識到了不對。
以前簫小將軍是厭惡殿下的,但這段時日的改變他們都看在眼裡,簫小將軍最敬重殿下,為殿下馬首是瞻。
現在突然答應是為什麼?
“殿下深謀遠慮,馮將軍是朝中唯一能和蕭家軍抗衡的人,收服他,我們勝算更大。”
“可這也太冒險了!”
楊副將清楚,但他不贊同這步險棋。
姜祈安伸手,再次扶起他,“楊將軍,我所圖之事本就很冒險。”
朝廷根基已毀,國廈將傾,百姓如螻蟻一般。
他的冒險,能換取最小代價達成目的,就已經是值得了的。
楊副將身子一僵,這是姜祈安第一次明確的表現出,他的野心和所圖。
但並不讓人覺得突兀。
因為在慶功宴那晚,就已經初現了端倪。
他沒再堅持,最終站起身。
……
積雪初融,路面結冰,趕路很不方便。
百里地的距離,緊趕慢趕也用了一天一夜,抵達時發現當地的情況非常糟糕。
因為物資匱乏,所有感染的百姓都擠在一個臨時搭建的營地裡。
他們裹著薄薄的棉被縮在簡陋的床上,有的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有的因為病痛折磨發出難忍的呻吟。
冰冷的空氣裡充斥著絕望和無力。
他們很想活下去。
但不知道怎麼活……
姜祈安站定在原地看了很久,胸腔裡像是被棉花堵住了,悶悶的疼。
“殿下,此地不可久留,軍醫已經在等著了!”
“……”
姜祈安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剛出營地,就看到一個穿著盔甲,帶著佩劍的中年男人,屹立在寒風裡。
周身滿是肅殺之氣,讓人望之生畏。
是馮銘。
簫承宇不動聲色的上前了半步,右手放在劍柄上,警惕的看著對面似乎來者不善的人。
馮銘沒在意他的動作,只是打量的視線肆意的掃了姜祈安一遍,“末將駐京數載,倒是看走了眼,六殿下竟有如此氣魄!”
他一語雙關,指的是他抗旨不遵,也指他今日敢隻身前來。
姜祈安面色溫潤如玉,似乎絲毫沒感受到他的冰冷殺意,抬手示意簫承宇退下。
“馮將軍過譽了。”
他聲音淡淡,態度平靜,沒有絲毫懼意。
馮銘眸光危險的眯起,“你就不怕此行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