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悔的判斷,讓在場聽聞此言的所有人,都在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
王鈺說道:“我會給祖父寫信,希望朝廷能多派一些精兵前來駐守。”
楊不悔道:“人多用處不大,還是多調配一些火藥,還有重型攻城器械過來。”
“像今天遇到的這種二階段詭邪,身披的甲膜,多數時候還是用投石車或是強弩車搭配上大量火藥,才能破防。”
“能純以內功修為,撕破甲膜之人,我原也只知三人而已。”
這件事嶽不群聽楊不悔說起過。
她口中的三人,分別是張三丰張真人,明教教主張無忌,以及一位藏地的活佛,除開此三人,整個元末明初武林,其他武林中人圍攻詭邪,都是以眾人圍攻,為重型攻城器械定位打擊創造機會。
廝殺慘烈之時,時常有許多武林中人,本就是抱著與詭邪同歸於盡的態度上戰場,他們牽制住詭邪,等到器械調整好後,根本就不撤退,一併被飛落而來的巨石、炸藥掩埋。
如此以命換命,雖然一直都在滅殺詭邪,但武林也逐漸凋零,有實力有膽魄與詭邪交戰的人,是越來越少。
哪怕是詭邪死後,最後身亡之地,會逐漸轉化為靈機之地,在這樣的地方不僅會產出奇特的奇花異草以及靈礦,對於內功的修煉,也有極大益處。
但是任何一名人才的培養,都是至少以五到十年計,少量的天才,並不在廣泛的計量範圍內。
當可用之人越來越少,而詭邪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強。
世界也便滑向深淵與絕望。
想到楊不悔的描述,嶽不群心中湧起了更強烈的迫切感。
華山的重建,不再只是單純的因為他個人的慾望與執念。
看著那些在廢墟之中絕望哀嚎的人,嶽不群想要將他掌握的,更強大的武功,更能對付詭邪的力量,傳遞出去,讓更多人修煉後,對抗詭邪。
“大丈夫生於世,修身齊家平天下,過往我不修己身,以至於步步出錯,如今我卻立志於平此亂世,蕩除魔患。”嶽不群深吸一口氣。
隨後轉身道:“大家召集人手,先幫忙清理廢墟,有能救的,便先救出來。”
“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眾人聞言散去,隨後五嶽劍派的弟子,連同許多前來參加武林大會的正道中人,在官府的排程與分配下,展開了廢墟的開挖與救援,許多被掩埋在廢墟之下,卻沒有死去的人,被紛紛救助出來。
恆山派的女尼們擅長醫術,便都化作臨時的醫護人員,對重傷的患者進行治療。
衡山派也發揮著他們的作用,音波功不僅能以音波定位,比較精準的找到何處還有人僥倖活下來,並且穿透力強的音樂,能夠給予那些遭遇危難的人,一點點的慰藉。
哪怕是隻是一點點的作用,也會讓一些喪失對生命希望的人,重新鼓起生活的勇氣。
看著那些奮不顧身,拯救百姓於危難的人,嶽不群愈發肯定了那逆徒令狐沖的荒謬思想。
或許正道之中,亦有不少偽善之人,但大多數時候,偽善亦善。
而邪魔外道,無論是假借了多少的所謂豪爽與坦蕩,依舊掩蓋不住骨子裡的卑鄙與下作。
正邪或許不必勢不兩立,但正邪一定涇渭分明。
此時的嶽不群,心態已經開始接近於真正的武林宗師,跳出了過往被圈定的視野,看的更多,看的更高,想的也就自然更深刻。
就像張三丰,他從不歧視所謂的魔教中人,遇到魔教中人有難會搭救,但他卻又叮囑張無忌切莫入魔教。
因為‘魔’之一字,已經標註了其整體的氛圍與框架。
再講義氣的江湖大哥,那也是魚肉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