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群就在那小小的軀殼裡,好像一個旁觀者一般,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他是一個無法傳遞任何訊息的幽靈。
一個不屬於這個時空的囚徒。
他看到了很多好似已經在記憶裡模糊的人與事,那些早已遺忘的面容,又一次的在他的眼前變得清晰。
但一切都變了,都錯了!
在他的印象裡,他年幼時十分的平庸,甚至因為父母的常年不在山中,缺少依仗而顯得有些怯懦。
並不是此刻所看到的這般,是一個幼年的劍神,所有人討論、爭奪的中心。
或許他少年時,確實有過類似的幻想···甚至還不如眼前上演的這般離譜。
看著那些原本模糊的面孔,在眼前上演爭奪他的戲碼。
嶽不群既覺得荒誕,又有一絲絲的恐慌。
他最古早的過去,好像都在被強大且恐怖的力量更改。
就像他的存在本身,正在從源頭,被完完全全的替換成另外一個人。
這是一種他無法抵擋與觸控的改變。
時空的反噬,因果的反噬,全都失去了它們應該有的作用。
玉帝這完完全全就是不講武德的欺負人。
用超規格的力量與能力,在對嶽不群施展降維打擊。
但這才是真實的博弈。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玉帝!你出來!我知道是你再搗鬼!”
“你給我出來!”嶽不群不斷的發出聲響,但得不到回應。
他的靈魂,在枯寂中焦灼,好似看電影的觀眾,在空蕩蕩的電影院裡,對著螢幕大喊大叫。
彼此相連,隔著次元。
此時他唯一的慶幸,就是還能感知到地圖的存在。
雖然燃燒的詭邪點數很多,推動的進度很慢,但總有個指望。
也幸好嶽不群幾乎收割了整個世界的詭邪,獲得了原本海量到不必去記憶的詭邪點數。
否則此刻還真經不去燃燒。
現實的畫面之中,嶽不群的父親大手一揮,斷然說道:“讓我兒子拜入劍宗,絕無可能。”
一名虯髯面黃的老者,抹了一把鬍子說道:“清雲!此事也是為了不群好!讓他拜在清揚門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敢問華山上下,還有誰的劍術比清揚更好!更妙?”
“也只有清揚護得住他,能保他平安長大。”
嶽不群的父親嶽清雲愣住了,氣宗的信念和保護兒子的想法,在他的臉上呈現出肉眼可見的為難與掙扎。
劍宗風清揚,雖不過二十多歲,卻已經有了劍聖的名頭。
獨孤九劍一出,江湖上鮮有人能是他的對手。
殿內的劍氣二宗長老們,臉上的表情,也都各意味不明。
此時,方才五歲的‘嶽不群’,揹負雙手,朗聲說道:“我無須拜入任何人門下,也沒有誰能做我的師父。”
“乳虎雖幼,能懼百獸,鳳凰再少,不落矮灌。”
說罷,拔出父親腰間的劍,橫在手中。
“今日我執劍在此,誰能奪我手中劍,誰才能當我嶽不群的師父。”
一時間氣魄驚住了整個華山。
華山掌門寧清羽親自出手,壓制內力與嶽不群鬥了百招,卻沒能奪下其手中之劍。
百招之後,寧清羽竟然認輸,隨後大笑華山後繼有人。
當即決定,讓嶽不群遙拜已故先師為師,將其收為小師弟。
嶽不群也就此改名為嶽清群。
伴隨著名字的改變,嶽不群感覺到靈魂的一種割裂感。
他好像距離自身的存在本身,又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