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洩筆墨。
一手上好的小篆便印在了牆上。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不錯!楚河就是要抄阿房宮賦。
作為杜牧所做的不朽名篇,這篇《阿房宮賦》流傳之廣,之遠,無需多言。
而此時楚河將它做出來,不僅有針對暴秦之意,更有詛咒之意在其中。
那一句‘戍卒叫,函谷舉,楚人一炬,可憐焦土’便是徹頭徹尾的詛咒,一旦寫出來,流傳出去,那他便是名副其實的反賊。
至於最後那一小段總結,楚河反而不便再寫,而是直接斷掉,續接賈誼的《過秦論》。
追尋而來的秦大爺看的目瞪口呆。
“太過分了···太無恥了!寫了阿房宮賦也就罷了!連過秦論也寫了,這是一口飯都不給我留啊!”
秦大爺如同祥林嫂一般喃喃道:“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給人算命,裝神弄鬼可以揚名,怎麼就沒想到,寫反詩,寫反詞,出名更快?”
歸根結底,這是一個視覺盲區。
無論是阿房宮賦還是過秦論,都是屬於後人對暴秦的總結,而在秦未滅,暴政猶在之時,本能的會覺得,這些詞賦,是不合時宜的。
但其實換個角度,正是因為它們的不合時宜,才更像是一種詛咒,一種預言,一種期待。
再加上這兩篇賦本就是絕佳之作,只要流傳出去,那名聲豈不如嘩嘩的潮水一般湧來?
楚河在牆上揮灑筆墨,看的人挺多,但是看懂的人卻很少。
本來這年月文字普及率就不高,小篆為秦國強行推行的官方文字,卻也未必真的取代了原本各處的原有文字。
不過識貨的人終歸會有。
待到楚河將兩片賦寫好,並且留下姓名來歷後不久,終於有一些人完全辨認了這些文字,為這些詞句之構造精妙讚歎的同時,也不得不感嘆寫它們的人之膽大包天。
下邳縣令反應迅速,在聽聞這兩首反賦之時,嚇的膽都快破了。
有人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寫了這麼兩個東西,那還了得?
一面命人速速去抓捕始作俑者,一面派遣人去塗掉那牆上的文字。
下邳本為古城,夏朝時便有下邳國位於此處,可謂來歷悠久,素有賢才,隱沒其間。
即使是識字率低下的秦末,楚河的兩篇賦依舊被數十人暗中記下,並且悄然散去人群,然後便會透過各種形式流傳出去。
楚河只需要等著它們帶來的名聲發酵便可。
而這群識別楚河兩篇賦所能帶來的影響的有識之士中,卻有那麼一人,尤為特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