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
聽到“畫符”二字,林晚林微微瞪大了眼,像是想到什麼一般,與易輕朝異口同聲說出了那個名字。
“百里雲揚。”
易輕朝偏頭看了一眼林晚林,他就知道林晚林一定會對這個擅長畫符的人有印象。
“他是——”
易輕朝話還未說完,就被傅桉接過了話頭,“是玉浮派的三弟子。”
傅桉的聲音不如往常般輕快,反而低低的,像是被什麼黏住了嗓子,讓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艱難無比。
若是細細去聽,還等聽出話語間藏著的幾分難言的情愫。
“如今早就沒有什麼玉浮派了,道門只是道門。”
“……而已。”
月亮悄悄潛入雲層,落在傅桉身上的月光逐漸染上了黑夜的陰影,襯得傅桉膚色透出非人的慘白色。
夜風吹起傅桉赩熾色的裙襬,落在淡薄的夜色中,連赩熾色這樣的豔色都浮現出幾分繁華過後的落敗感。
就像是上元節點燃滿街的燈籠,眾人熱熱鬧鬧了一整夜,終究在天明時丟棄這些燃淨的燭火。
傅桉的眸光淺淺的,濃墨的夜色遮住了其中的光亮。她的喉嚨上下動了動,像是在平穩著自己的呼吸,好讓自己不再說出如同方才一樣乾澀的話語。
“僅此如此嗎?”
“即使猜到他是我的師弟,也不見得能猜出我是因祭天而死的吧。”
“正如你所說,道門早已沒有了天洞的記載。”
易輕朝一笑,少見地露出些少年的狡黠來,“道門的記載沒有,可是傳記傳聞裡有呀。”
“你的名字雖然被黑墨遮掩了,可是傳記裡塗抹得並不徹底,隱約從墨痕能看出個傅字。”
傅桉感受著眉角處的跳動,心想道:廢話,誰知道道門子弟會有人愛看那些胡話連篇的傳記。
誰知道,不僅有人看,還有人看得仔細,甚至對著光看。
易輕朝微微偏了偏腦袋,像是偷到香蜜的小動物一般,面上帶著笑意,“如今道門可沒有姓傅的人家。”
話音微頓,易輕朝繼續道:“更何況那些書裡撕毀了天洞,卻並未撕毀祭天之法。”
再多的話,易輕朝並未再細細闡述。
既然天洞的記載被撕毀,那就證明世間真的出現過天洞。
並未撕毀祭天之法,便是曾有人真正且成功實施過。
只是大家不約而同的,並未將此事公佈與眾。
傅桉從易輕朝開口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就一直定定的看著他,過了好半晌才從嗓間溢位一聲笑。
“哈…”
“我的確死了七百二十年。”傅桉只是這樣說著,卻並未直面回答自己是否正如易輕朝猜測那般,是七百二十年前因祭天而死。
但這樣的回答,對於易輕朝來說,已經夠了。
傅桉的視線從易輕朝喜氣洋洋的面上掃過,又落在林晚林閃閃發光的眼中,有些頭疼地捂住了額角。
“別看了,走吧。”
“我可不要跟你們在這裡吹冷風。”
林晚林應了一聲,麻溜的跟著傅桉的身後走著。
這可是七百二十年前祭天的人啊,那生前該有多牛!
傅桉感受著身後林晚林熾熱的眼神,不由得加快了些步子,待明日天亮,風陵城裡的人就會發現死掉的艾子翁、向修竹和聞春三人的屍體。
至於昏迷中的何夏…
傅桉雖然用鬼術模糊了何夏的記憶,但明日城裡怕是少不了一場熱鬧,故而三人想要回道門,還需趁著今夜就走。
眼見傅桉越走越快,易輕朝與林晚林對視了一眼,再次肯定了在龍潭村時,自己就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