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輕微動了動。
一旁的林晚林敏銳地抓住了其中的要點,開口道:“你和聞春關係很好?”
“我比聞春來的早些,她是自己來樓裡的,就連這名字也是樓裡的媽媽給取得,但我與她年紀相仿,小時候也是一起在樓裡學的樂器,感情自然比別人都親厚些。”
傅桉的指尖在杯沿上打著圈,開口道:“那娘子呢?”
何夏聞言,下意識問道:“什麼?”
傅桉將手中的杯子隨手丟在木桌上,杯子搖搖晃晃卻穩住了身形,傅桉笑問道:“娘子是如何進的紅樓。”
何夏是個聰慧的人,一下就知曉了傅桉所問何事,垂著脖頸道:“我是立夏那日生的,所以單名夏字,父母死後,舅舅為了家中日子好過些,就將我賣進了紅樓裡。”
“原來是如此。”林晚林瞭然的點了點頭。
俗世間窮人賣女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
易輕朝從頭到尾並未開口說過一句話,起初只是捏著酒杯,靜靜的看著杯中粉色的酒水。
但忽的,易輕朝像是看到了什麼,在何夏說完後突然開口道:“聞春娘子也與你親近嗎?”
“這是自然。”何夏聞言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這位從沒開口的易輕朝,但基於對方是河東捕快的身份,何夏還是老老實實的回話。
“聞春是自己把自己賣進樓的,那時候我也才六歲,她個子小總搶不到飯吃,還是我把自己的饅頭省下來的。”
何夏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囊,上面繡著歪歪扭扭的桃花,下方還繡了一個“春”字。
“這是聞春繡的第一個香囊,我一直都貼著放著,我也見過她貼身放著我繡的那個。”
那就是不確定咯?
傅桉眨了眨眼,這樣的動作放在一張清秀的男人臉上,讓一旁的林晚林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有…有點奇怪。
易輕朝的目光從那個香囊上輕輕飄過,隨後點頭道:“我知曉了,多謝娘子。”
林晚林見狀,眼看何夏又陷入了抹淚的動作中,輕聲附在易輕朝的耳邊開口道:“你發現了什麼?”
想到何夏的反應,易輕朝默默地搖了搖頭,“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
三人剛回到謝府,就遇到了迎面而來的謝時願,易輕朝悄悄地將手中的符咒往手心捏緊了些,幸好三人方才趁著夜色無人,在拐彎處揭下了符咒,不然讓謝時願看到,還以為家裡出了什麼歹徒。
“我剛剛去你屋子裡尋你,敲了好幾聲門都沒有看到人,結果推門進去,桌子上只有卸下的首飾,我還以為你也被歹人抓走了。”
傅桉有些好笑的伸手揉了一把謝時願的腦袋,謝時願雖是謝舒元的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性格卻是完全不同,謝時願活潑可人些,謝舒元卻更端莊。
“我都說了不必擔憂這幾人。”
這涼颼颼的話,不是謝雲深還能是誰。
傅桉抬眼看去,就見謝雲深攏了外袍依靠在廊邊柱子上,見傅桉的目光掃來,臉上的嘲諷意更濃。
“畢竟這三位可是二妹親自寫信告知你我的人,自然不是什麼凡夫俗子,又何懼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