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柔聽了這話,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甩脫了幾人,更加目眥欲裂:“享福?虧你說得出口!
你……你們這些枉顧人倫的東西!尤其是你!你這個……你這個頭頂上長瘡,腳底下流膿,壞透了的死老太婆!
阿海可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就這樣枉顧他的生死,強逼著我去改嫁嗎?
就你們張家那個賭鬼,十里八村的,誰不知道?他到今日都娶了幾個老婆了?那些女人不是被他打死了就是被他賣給了青樓,還有幾個直接讓上門討債的人給帶走了?你們打量我不知道?
你們……你們就是欺負我身後沒有孃家人,以為當家的不在,你們就能隨意磋磨我!
我今兒就告訴你們,為了我這一雙兒女,我決計不會改嫁!
若是你們再逼我,我今日就是死在這個院子裡,也要顧全我的名節,決不能讓他們父子三個因為我而蒙羞!”
江雪靈有些愣怔了,就算是一家三口被趕到這山根下,秦氏晚上聽著狼嚎聲,害怕得緊緊抱著自己的時候,她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甚至沒有埋怨江老太一句,嘴裡總是念叨著:她好歹是你們爹的親孃,我們不好跟她鬧僵,不然你爹回來會為難的。
無論是從原主留下的記憶也好,還是江雪靈這段時間與她的相處也罷,江雪靈知道秦婉柔是一個溫婉大方且心底十分善良的女人,很不同於一般的農村婦人。
她從來都沒聽見過秦婉柔罵人,今兒可是頭一遭,讓江雪靈聽見秦婉柔鉚足了勁兒地破口大罵,罵的還是素來敬重不敢得罪分毫的婆母。
江雪靈笑著,眼睛亮得不像話,所謂兔子急了也會咬人,說的就是秦婉柔這樣的吧?她不得不為秦氏鼓掌,這通罵,可真解氣啊!
心裡這麼想,她也這麼做了。
“啪啪”幾聲響亮的鼓掌聲引來了眾人的注意,江雪靈一臉寒霜,笑不達眼,冷冷道:
“娘,你罵得太好了!咱們早就與這死老太婆斷了親,她憑什麼逼著你改嫁?打量咱們這兒離村子上遠,村兒里人看不見也聽不見,她就能如此無法無天了?
做你們的春秋大夢,今日,我若讓你們好好走出這個院門,我江雪靈這名字就倒過來寫!”
說著,她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根長長的荊條,像一條森冷黝黑的毒蛇一樣盤在她的手腕之間。
眾人還未回過神來,江雪靈已經把這荊條一抖,瞬間揮出,狠狠抽在地上,響亮的破空之聲無比駭人,下一秒,幾個老婦人就重重地捱了好幾鞭。
在江雪靈的揮舞之下,那荊條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全都招呼在了這些**婆的身上,荊條上硬硬的尖刺劃過她們的身體,直接卷下一大片皮肉,不到幾息的工夫,幾個老婆子就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其中以江老太最甚,她一邊嚎一邊恨聲道:“你個沒人要的賠錢貨!好歹是我們老江家把你養得這麼大,你……你怎麼敢對我下手?我可是你奶!”
江雪靈正在氣頭上,狠狠道:“我呸!什麼我奶?斷親是斷假的嗎?你現在就是個逼著我娘跳火坑的混賬死老太婆!”
這句話說完,江雪靈卻也停了手。
她雖生氣,卻不至於失去理智。
這幫死老太婆,一個個年紀都不小了,讓她們皮開肉綻已經算是小懲大誡,在這缺醫少藥的年代也夠她們喝一壺的,用來解氣,足夠了。若真要為這幾個東西背上人命官司,哪裡值當的?
江雪靈這時候只顧著一解心頭之恨,卻不知道正是今日之舉給自己惹了一個大麻煩,那谷媒婆可是一個硬岔子。
可她若是早就知道,恐怕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根本沒在怕的就是了。
七婆趕到的時候,地上已經一片痛叫嘶嚎,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