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片別說村裡,就是鎮上的尋常百姓都買不起,可煉製獾子油的時候加上冰片,才是頂好的那種獾子油,煉製好後賣得價更高。
陸谷燒好了熱水,沈玄青兄弟倆一起動手在院裡殺獾子剝皮。
紀秋月看了一眼胃裡難受,沒敢再看,陸谷常見沈玄青剝兔皮拔山雞,不過殺獾子還是頭一次看,活的先放血,死的直接剝。
細狗在後院拴著,大灰聞慣了獵物的血腥味,圍在旁邊,看著還算穩重。
狗崽興奮地直叫,還想偷偷咬獾子肉,甚至湊得很近去聞地上的血,陸谷怕它把血舔了,趕緊叫了它往堂屋走,關了堂屋門沒讓它再出去。
乖仔成天跟著他,自然聽話,一叫就顛顛跟在後面。
“穀子,來看看這布怎麼樣?”紀秋月聽見動靜,朝房門外探頭說道。
院子裡血腥味道重,獾子比野兔大,剝皮掏肚子的場面也確實不怎麼好看,陸谷本就不想再去看,聞言過去了。
“坐下。”紀秋月坐在床邊,攤開一塊紅布摸著。
陸谷坐下後摸了摸,柔順滑軟,當真不錯,就說道:“真是好布。”
他抬頭又問道:“阿嫂,這是給孩子做衣裳用的嗎?”
“是。”紀秋月笑了,又說:“我跟你大青哥算了,明年八月的孩子,天熱,用這薄布做幾身衣裳就行。”
既這樣,陸谷想了下就說道:“那衣裳做好後,我給繡些小花兒,更好看,再繡一身虎頭紋的。”
老虎獅子威武雄壯,他們這裡小孩無論男女雙兒,講究的人家都會給戴虎頭帽穿虎頭鞋,是辟邪保平安的,衣服上繡虎紋獅紋也是如此。
紀秋月連連點頭,笑得那叫一個高興:“好,你費心了,過冬我肚子還沒大能做活,我頭先剛巧買了四色繡線,打算做個虎頭帽,虎頭鞋娘說她來做,如今給衣裳再繡虎紋,齊全了。”
這時狗崽搖著尾巴進來,紀秋月看一眼它,笑道:“還是這麼肥。”
陸谷眉眼微彎,淺笑著看一眼狗崽,又想到明年就有個小小的孩子穿一身虎頭紋的小衣裳小鞋子,心裡就覺得高興,等衣裳做好,別的繡活可以先放下,這才是要緊的。
雞鴨從山上弄下來,顛簸一路這兩天都有點蔫,陸谷就沒把它們放出去,緩一緩精神了再出去刨食游水,他剁了半乾不青的草和穀糠混在一起,連同家裡養的那些雞鴨一同餵了。
他從後院出來,就見衛蘭香帶著沈雁回來了,提著的籃子裡除了一小包冰片,還有包油酥餅。
天冷後衛蘭香常挎的籃子裡就多了個小布墊,裡頭的棉花是拆了舊棉衣縫進去的,今日買油酥餅這墊子就用上了,回來還是溫的。
“去,給你阿嫂。”衛蘭香開啟油紙包,拿了兩個油酥餅遞給沈雁。
見陸谷從後院出來了,她笑道:“穀子洗洗手也來吃。”
“知道了娘。”陸谷因剛才剁雞草,衣袖往上捲了一卷,這會兒洗完手才放下。
見沈玄青正在殺最後一隻獾子,沈堯青在廚房切獾子的肥肉,待會兒好在鍋裡煉油,衛蘭香進廚房把冰片取出來放在案板邊上,說道:“在籃子裡捂著,你倆弄完自己拿。”
“好。”沈堯青答應一聲,手下切肥肉的動作不停,見狗崽來蹭他腿,笑道:“沒熟,等下再給你吃。”
獾子身上的肥肉能煉油,瘦肉也是能吃的,不過他們家人都不怎麼愛吃獾子肉,反正家裡養狗,十幾只獾子肉夠給它們吃上一陣了,冬天也貼貼膘不是。
陸谷進堂屋先看了眼紀秋月房裡,衛蘭香正和她說笑,見沈雁出來,他掀開籃子上的小布墊正要取,就聽沈雁說:“穀子哥哥,給娘也拿一個。”
三個油酥餅拿出來,陸谷跟著沈雁又進了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