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上山砍竹子,削了竹篾編東西變賣,他也得編。
聞言,沈玄青把兔子往他腳邊推了推,說道:“嗯,給你養著,這好養活,在外邊拔些草就足夠了,連水都不用。”
山林裡到處是青草,都不用跑遠,陸谷點著頭應下。
這時水燒開了,沈玄青先起身揭開鍋蓋,一看水不少,他喉間緊了緊,轉頭問道:“你要不先洗?”
陸谷明顯有些慌,在山下的時候,紀秋月她們隔幾天就會燒鍋水擦洗,都是趁著家裡沒男人的時候,連他也跟著擦洗了幾次,雖比不上用浴桶洗講究,也算很不錯了。
這兩日干活趕路自是染了風塵的,若能用熱水擦洗,確實再好不過,況且他本身就不敢拒絕沈玄青,末了低著頭聲如蚊吶道了個“好”字,也虧得這裡就他倆,沒個別的動靜,不然沈玄青還聽不到。
——
兩人輪流在廚房擦洗了,灶底燃著火,廚房門一關就有幾分暖意,不至於太冷。
陸谷沒敢耽誤,草草洗完先躺下了,屋裡沒點燈,他在夜色中耳朵微燙,半晌都不曾消退。
他擦洗的時候沈玄青在西屋裡等,房門都沒出,但對一個連人事都不通的雙兒來說,被漢子知道自己脫衣擦洗,足以叫他面上發熱不敢見人。
沈玄青因洗了頭髮,又在灶前添柴火烤了好一會兒火,耽誤的久了,進來後陸谷那份羞熱都退卻下去,已有了睡意。
被窩裡多了個人,離得這樣近,陸谷聞到沈玄青發絲間的野澡珠味道,淡淡的,聞著就乾淨。
夜裡這麼冷他不敢洗,還是漢子火氣旺,他又想,明日晌午太陽大的時候他也洗個頭發,不然若是髒了,會被嫌惡厭棄的。
不早了,黑暗中兩人都沒說話,各自想著心事入眠。
等到半夜,本該熟睡的陸谷迷迷糊糊醒來,他夢到自己手腳被捆住不舒服,不曾想這一甦醒就發覺自己在沈玄青懷裡。
被這麼高大的男人抱著,他嚇得立刻就清醒了,心似乎都哆嗦了一下,戰戰兢兢試圖從男人的懷抱中滾回原先的位置,可沈玄青動了動,卻將他抱得更緊。
他緊貼著那個硬邦邦而結實的胸膛,寬闊有力,無法撼動。
陸谷身量不高也不矮,是個尋常雙兒,有時碰到矮點的,他還能顯出一些高來,但在過分高大的沈玄青面前,他就跟個瘦雞仔兒一樣,這麼一抱在人家懷裡連掙扎的份兒都沒有。
他心亂跳個不停,年輕又健壯的男人身上熱意和壓迫感讓他慌得不像樣,一個人在黑暗中緊張不安,而抱著他的人始終都沒鬆手,像是睡得太沉,連他亂動都沒醒來。
一大清早,陸谷用忙碌躲避沈玄青,被抱著睡了一晚,早上醒來沈玄青神色自若放開他,可他沒法這樣泰然。
原以為吃喝後沈玄青又要帶狗進山,沒成想今日不去了,高高大大的年輕漢子提了較長的砍刀,說道:“離這兒不遠有片竹林,我去砍些竹子回來好編竹籠,你去不去?”
他眼神帶著期待,話說完都沒走,明顯是想一起去,陸谷再不聰明,這點東西還是能看出來的,猶豫後點了頭。
沈玄青悄然鬆口氣,昨夜陸谷的動靜他知道,懷裡人動的那樣明顯,他不可能沒醒,只是出於某種私心,他裝作睡沉了沒鬆手,懷中溫軟讓他得以一夜好眠。
陸谷背了空竹筐,裡頭就一把柴刀,沈玄青揹著砍刀和麻繩,雖是在山裡,但他倆還是鎖了門。
狗在林間小跑,到處嗅聞,時而抬起後腿對著樹根撒尿做標識。
走了約有兩刻鐘,陸谷瞧見前邊暗綠色的竹林,沈玄青說裡頭有秋筍,不如春筍脆嫩,但能跟肥頭鳩燉老湯吃,還能焯了水做醃菜,不過他倆就一個鹹菜罈子,還沒吃完,這會兒不用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