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的背影,快拐進斜路里了,於是喊道:“沈雁,雁雁!”
幸好早起清靜,沈雁聽見他聲音轉過身來。
隔壁苗大娘正在院裡掃灑,聽見動靜出來看,問道:“怎麼了這是?”
沈玄青抱著哭聲不止的孩子說:“穀子到那邊去了,我哄不好,叫沈雁喊他回來。”
“二哥哥?”沈雁在那頭喊,他們村攏共四十來戶人家,說大也不大,她也聽見孩子哭聲。
“找你穀子哥哥回來,靈哥兒哭呢。”沈玄青喊道。
“哎,知道了。”沈雁答應著,拐進斜路小跑著往大宅子去了。
“外頭冷,既說了趕快進屋去,萬一凍著。”苗大娘見他呆站在門前等,忍不住提點道,孩子才兩個月大,哪能經起風吹。
“是是,知道了,這就回去。”哄不好孩子的緊張不安讓沈玄青方才有點手足無措,連這等大事都忘記了。
好不容易孩子哭聲小了點,陸谷喘著氣跑進門,他如釋重負,這會子放鬆下來,想起之前的自滿得意,頗有些掛不住臉面,訕訕說道:“怎麼都哄不好,只能讓雁雁喊你回來。”
陸谷抱著孩子在房裡轉著拍哄,沒多久小靈哥兒不再哭了。
站在一旁探頭看的沈玄青湊近來,小聲哀怨道:“怎麼就不認我這個親爹,哄許久都沒哄好,小沒良心的。”
“還小,以後就認了。”陸谷笑眯眯開口,從懷裡掏出手帕給小靈均擦擦臉蛋上的眼淚,心想他們靈哥兒聰明著呢,如今只是太小,以後就認得阿爹了。
哭了這一陣,有阿姆又拍又哄的,小靈均漸漸閉上眼睛睡著了,至於他阿爹的哀怨,他才不懂呢,睡覺才是要緊事。
在家歇了幾天,沈玄青著手收拾打獵的傢伙事,後天一早就要上山。兩個多月沒動過長刀,這把刀在山裡剁柴砍獸最是趁手,每回進山都要帶著,他在院裡磨刀,陸谷哄了靈均睡覺才出來看。
磨刀時要撩水,他拆開腿坐在那兒,見陸谷蹲下神色猶豫,哪裡不知在想什麼,指腹輕試一下刀刃,還不太行,又撩了些水磨起來,轉頭笑道:“這回不是我不讓你跟,前兩年打太多狐狸,今年要轉到另一片山頭去,多數時候不在屋裡住,那邊有我和師父前些年用茅草搭的一間小屋勉強遮蔽,簡陋不說,路還遠,你去了沒有狗在身邊,太危險了。我這次去只獵狐狸,旁的野物一概不驚擾,你且放心。”
一聽這話,陸谷就不好再說什麼,再者家裡還有小靈哥兒,孩子這麼小,他完全撇不下,心裡的糾結不過是擔心沈玄青沒有人做飯吃,既然如此,只得作罷了。
“那多給你帶些乾糧,對了,草屋裡有做飯的東西?”他問道。
沈玄青開口:“有個泥爐和陶罐,吃喝足以。”
陸谷這才有些放心,又說道:“那你帶一兩身衣裳,髒了要是懶怠,回來了我給你洗。”
“好。”沈玄青答應著,見他蹲在那裡便開口:“你拉個板凳坐,省得腿腳痠。”
陸谷這才從旁邊拿了個凳子坐下,已經吃過晌午飯,這會兒沒別的事,沈玄青後天一早就要走了,他心裡有點不捨。
“今年再打一次狐狸,後面兩年就不去了。”沈玄青磨著刀和自己夫郎閒聊說說話。
陸谷不解,微微歪了下頭。
沈玄青笑了笑,不急不緩說道:“打獵是殺生之事,連著打三年了,歇兩年讓狐群喘喘氣兒,師父說這叫休養之道,打獵並非要趕盡殺絕,像野兔子,長得快還生得多,小的野物年年打倒沒什麼。”
“而梅鹿矮鹿一類的大野物,從開春到冬雪封山,我一年頂多就打十頭十幾頭,野羊山羚也是如此,就屬秋時狐狸獵的多,一年少說都有二三十隻,打三年歇兩三年,別的獵戶不說,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