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還特意讓衛蘭香幫著縫了個厚厚的小被子,有時下雨夜裡冷了也不怕,無論他還是沈玄青,把自己的被子扯過去給小靈均蓋上就成。
輕吹一口氣,燭燈熄滅,房裡很快安靜下來。
在地裡幹一天活,沈玄青又是個壯勞力,下的力氣不小,沒多久就睡沉了,睡在裡面的陸谷一手輕拍著沒睡安穩哼哼唧唧的小靈哥兒,漸漸進入夢鄉。
然而到半夜,孩子一哭沈玄青立即就睜開眼,陸谷也醒了。
“又尿溼了。”陸谷摸一把孩子說道,今晚月色不錯,從窗紙透進光亮,他掏出小靈均的尿布。
沈玄青從床頭扯下一塊兒乾淨的,睡眼朦朧卻還是啞著嗓子說:“我來換就行了,你不必起身。”
說著話他就動起手,陸谷沒法子,剛支起的身子又躺下去,心想明晚還是他睡在外邊,這樣沈玄青就不用起了。
好在小靈均挺好哄的,換上乾淨尿布不再難受,抱著搖晃哄幾下就不再哭泣,沒太為難他困得眼皮子都在打架的阿爹。
孩子就是這樣,才不管時辰,半夜尿了拉了會哭,餓了也會哭,也沒個定時候,像今晚就只是尿了,不是餓醒的,之前半夜時,沈玄青還得給他餵乳果。
夜裡灶底和泥爐底下是沒火的,有時遇著沒月亮,還得喊家裡其他人擦火點燈,為這個,沈玄青還到鎮上花錢買了個火摺子回來,吹一吹就有火星,便宜了許多,就是火摺子有點貴,他買便宜的一支都要六十文。
放下孩子後,陸谷習慣性輕怕小靈均哄了幾下,低聲說道:“睡吧。”
沈玄青迷迷糊糊“嗯”一聲,就再沒了動靜,著實疲累了。
果不其然,母羊下崽了,趕在收柴豆花生的中間,沈堯青及時被紀秋月喊回來,在旁邊仔細照看,好在最近天不冷,這頭母黑蹄羊並非頭胎,下羊娃還算順當,沒有難產。
他從地裡跑回來匆忙狼狽,在小羊羔出來後悉數化作喜悅,這可是他們家頭一次下羊娃,旁邊紀秋月抱著昭兒,同樣滿臉喜意,以後要是越養越多,放羊都是成群的,就是這幾頭黑蹄羊才養多久,還有山上的野性呢,不好放出去。
傍晚衛蘭香沈雁和沈玄青回來,看見小羊羔同樣都高興。
伏天的時候,一家子把去年那頭養大的小羊拉到鎮上宰殺賣了,就剩那頭公羊和兩頭母羊,許是先抓回來的母羊和公羊待得久,它倒是懷上了,後來的母羊一直不見肚子大,沈玄青和沈堯青還曾笑談過,這公羊脾性挺怪,不知是不是和前面那頭母羊關久了,怎麼都拉不到後來那頭母羊跟前去,他倆沒有強求,到明年多讓幾隻羊待一塊兒,說不定都能配上。
忙過收秋豆花生這一茬,晾曬翻打天天都有活,但沒人有怨言,月底孩子滿月了,陸谷終於能出門。
小靈均生出來了,那隻小羊羔也長得好,接連都是喜事,衛蘭香近來可以說人逢喜事精神爽,見了誰都樂呵呵的。
滿月酒這天,沈玄青很是高興,陸谷沒有孃家人,他早已把平安銀鎖打好了,不比別人的差,招待親戚朋友的席面上,各種果子糕點和酒肉十分豐盛,熱熱鬧鬧過了一天。
陸谷自打到了沈家後吃得好睡得足,身體是漸好的,生完後沒出別的毛病,坐足了三十天的小月子養好了身子,滿月酒擺完的
辦完滿月酒也就半個月功夫,又到十月中旬收秋稻的時候。
一出月子,沒有再僱夏夫郎,陸谷趁孩子睡覺時燒水洗洗尿布可以,不過一旦農忙就沒人幫襯著,哄孩子別看是在家裡,孩子乖的時候還好,若一直哭鬧,抱著哄著實夠累的,沈玄青就不願他幹太多活,帶好孩子就行了,割稻子前三天找到鄰村的葛春生,僱他來下地。
葛春生家窮,為給病歪歪的老婆子治病,半年前連一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