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陽光甚好,瑤華殿外尤其不錯。
兩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正並排坐在躺椅上曬太陽,眼睛用帕子蓋著,意態悠閒。
韓濯纓心下猜測,這兩位大概就是六公主和她的伴讀。
她聽人說過,六公主體弱,皇帝憐惜她,就接了跟她同齡的臨西侯府三小姐做伴讀。雖說是伴讀,但因為公主不常讀書,倒更像是玩伴了。
小太監快步走到其中一個跟前:“公主,韓女傅來了。”
“來了?”六公主身體一動不動,“哦,給女傅看茶,我再躺會兒。”
韓濯纓目瞪口呆,這跟她想象中的拜師,一點都不一樣。
另一張躺椅上的宋淨蘭小聲道:“公主,不能繼續躺了,女傅來了,得正式拜見女傅。”
“哦,那好吧。”六公主的聲音聽著依然懶洋洋的。
她說著抬起頭來,揭掉眼睛上的帕子,衝女傅笑笑:“女傅見諒,公主……二姐姐?”
這個韓女傅,不是她曾經的二姐麼?
宋淨蘭一下子坐起身來:“怎麼是你啊?”
只聽說選出的女傅姓韓,但竟沒想到居然是她。
六公主剛揭掉帕子,仍雙目微闔,嘆一口氣,十分無奈的樣子:“蘭蘭,你又忘了,你比我還大兩個月。”
“不是,我不是叫你二姐姐,我是說這個韓女傅,是我以前的二姐。”
“啊?”六公主懶洋洋的,扭頭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啊,就是她啊,確實跟你不太像,跟宋女官也不像。”
提到長姐,宋淨蘭扁了扁嘴,小聲嘀咕:“大姐姐肯定早就知道了女傅是誰,卻不告訴我。”
韓濯纓一時也不知道這公主是什麼態度,她穩了穩心神,輕喚一聲:“公主?”
“唉。”六公主緩緩起身,行了一個弟子禮,“女傅安好。”
韓濯纓還了半禮:“公主安好。”
宋淨蘭神情猶豫:“我還叫你二姐姐嗎?”
她在家裡時間短,跟這個二姐相處也不多,何況現在又有了真正的二姐姐。
韓濯纓搖頭:“你既是公主伴讀,要陪同公主一道學武,那就也跟公主一樣,叫我一聲女傅好了。”
“是,女傅。”
早有太監端了茶過來。
六公主與宋淨蘭各執一盞茶,行拜師禮。
韓濯纓各飲了一口,緩緩說道:“公主,我如今奉皇上之命,教你武藝。以後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畢竟身份有別,她要把醜話先說在前頭。
“女傅太客氣了。父皇尊你為女傅,延請你教導我,那我們自然是先師徒,後君臣。”
六公主說話格外的慢。
韓濯纓點一點頭:“如此便多謝公主了。”
透過觀察,加上近日張公公透的底,對六公主的大致情況,她心裡基本有數了。
六公主雖有太醫照看,有名貴藥材養著,但因為生來體弱,又養尊處優很少活動,所以身體較尋常人差不少。
六公主慢悠悠道:“哪裡,哪裡。”
“能否請公主換一身衣服?”韓濯纓問。
“什麼?”
韓濯纓解釋:“公主衣飾繁瑣華貴,美則美矣,卻不宜行動。為方便學武,還請公主換一身簡便的衣服。”她看一眼宋淨蘭,補充一句:“你也一樣。”
六公主眨了眨眼睛,看看韓女傅身上的衣飾,再低頭看看自己:“那好吧。”
六公主和宋淨蘭去內室換衣服。韓濯纓則認真思索著該從何教起。
公主已經十二歲,錯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不過好在皇上所求也只不過是讓公主身體強健一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