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猜到嗎?”
不知是日還是夜的虛無空間裡。
傷痕累累的囚徒們又開始了屬於他們的對話。
“什麼?”陳森然像是在想著什麼,有些走神般反問道。
“沒什麼。”斯維因沒有再問下去,他理解這一點。
一個男人不管怎麼智計百出,沉著冷靜,可是當一件事真的關係到他所愛的那個女人的時候。
他永遠也無法冷靜,或者,假裝冷靜。
儘管,他斯維因,從來沒有,愛上過一個女人。
陳森然,這個永遠冷漠的如同神祗一般的傢伙,在這一刻,也始終,不過是一個凡人。
當另一個男人每天在他面前說,他即將得到那個女人,還要對那個女人做出各種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就在今天,那個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證,最遲在晚上,他就能帶那個女人來這裡,要當著陳森然的面,表演一些他曾說過的事情的時候。
陳森然,也終於是,失守了。
“不值得。”陳森然忽然說。
“什麼?”這一次,輪到斯維因反問了,他有些沒聽清楚陳森然的話。
他不知道陳森然說得到底是不值得,還是不知道。
“沒什麼。”陳森然重複著之前斯維因的臺詞。
如果,是不值得的話,那麼,又是什麼,不值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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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
老哈斯塔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很想對她說出這一句話。
可是當他看著她寧定的側臉,以及那些深藏在她眼眸裡的決絕的時候。
他就知道,沒有用了,來不及了。
不過也是。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算是不值得,又能怎麼樣呢?
自己這個不稱職的父親,這麼多年來,一直在犧牲著自己的女兒。
那麼這一次,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後的一次,為了自己的女兒,捨棄上自己的性命,和靈魂,又算得上什麼呢?
他這樣想著,忍不住看向了法師塔之外。
那些在百碼之下的人群,城市,以及,在更遠的千里之外的世界。
那是越過了無盡平原和高山的荒野,那裡是巫毒之地。
在那裡,深藏著,他的捨不得。
他的不值得。
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吧。
阿琳。
下輩子,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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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
泰隆很想對自己的姐姐,那個直到現在還站在第一線拼殺的女人說。
他已經三天沒有休息了。
他殺人殺的,就快連手裡那把大陸名匠打造出來的,用寒鐵精金製造的,號稱永不捲刃的刀鋒都快折斷了。
可是,他並不在乎這些。
為了杜克卡奧這個姓氏,他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是死。
可是,他不能忍受,不能忍受自己的姐姐,那個自己無比尊敬的女人,受苦。
她也已經三天沒有休息了。
鮮血和戰火已經將她薰染的完全不成樣子了。
可是,她還是沒有停下。
她像是不知疲倦。
她還在戰鬥。
她還在咆哮著殺敵。
即使她的嗓音已經啞的不能再啞,即使她的手已經握不穩刀。
其實,她根本不用這麼拼命的。
為了諾克薩斯。
不值得。
這個國家從來沒有給她過任何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