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讓你去?”格雷夫斯將面前的酒一口喝盡。
夜已低垂。
烈酒與火藥。
因為近幾日普朗克要組織第二次遠征軍北上,整個比爾吉沃特的局勢也是驟然緊張。
連帶著的,平日裡都是高朋滿座的烈酒與火藥也是客人寥寥。
“是啊,不好嗎?”陳森然也和一口酒,笑的很平和。
“是啊,難道不好嗎?”小魚人菲茲也是一臉迷糊的打著酒嗝,看著格雷夫斯,“這樣傑克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到戰場了,他就可以建立好大的功勳,他的名字一定會響徹整個無盡之海的。”
它越說越興奮,到了最後整個人都跳到了桌子上,開始歡快地跳起了舞。
它也確實是心性單純,就算是經歷多次的大戰,鮮血和戰火的洗禮,但也還是沒能改變它那並不複雜的頭腦。
它只是覺得高興,純粹的,覺得為自己的朋友高興。
而格雷夫斯是另一種人,他是那種從最骯髒的泥水裡爬出來的人,他的本質上和普朗克是很像的,所以他習慣用懷疑的眼光看待一切。
所以他輕易嗅出了存在於這個機遇裡的濃烈殺機。
偉大的比爾吉沃特軍事委員會委員長普朗克閣下,終於打算對他的最忠心的屬下動手了。
“你打算怎麼辦?”格雷夫斯看著喝空的酒杯,緊皺起了眉頭。
“你說呢?”陳森然還是笑的很平和,他像是什麼都不知道。
但他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要不乾脆……”格雷夫斯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狠厲,手下意識地狠狠抓住了那把神奇的散彈槍。
“不行,我們現在佔不到大義,只能等他動手,或者……”陳森然說到這裡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喝下了剩下的酒。
“你們在說什麼啊,我這麼一句都聽不懂?”小魚人菲茲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它那單純的小腦袋裡,完全想不明白這些複雜的事。
不是明明是好事嗎?
為什麼這麼愁眉苦臉的?
“你不怕來不及?”格雷夫斯鬆開了手裡的槍,他知道面前這個男人的手段,很多事情他說不行就是不行。
“總來得及的。”陳森然搖了搖頭,站了起來道,“給我拿瓶酒來吧,我要去看看我的老朋友。”
酒在一分鐘後,從格雷夫斯的手上交給了陳森然。
“是今年的新酒,純正的東島清酒,我特地從那邊給你帶過來的。”
“有心。”陳森然提上酒,朝著門外走了兩步後忽然停住說,“你跟了快三年了吧?”
“恩,準確的說是三年零四個月。”格雷夫斯點頭道。
“為什麼還不走?一年的期限早到了。”陳森然沒有轉身,他的身體在光和暗的分界點裡。
“你還沒有幫我找到那個混蛋。”格雷夫斯低著頭,沒有人看得見他的表情。
“走吧,馬上就要起風了,這是一場不屬於你的風暴。”陳森然笑了笑,笑的有些低,又有些善意,“你是我的朋友,朋友不該讓朋友身陷險境,你去完結你的仇恨吧,我……怕是幫不了你了。”
“朋友不該讓朋友身陷險境,傑克,這句話我還給你。”格雷夫斯說完這句話大笑著走了回去,“今夜我要喝十瓶酒。”
十瓶酒嗎?
都是執拗到死的男人啊。
陳森然笑著提著酒踏入到了春風吹拂的夜晚裡。
春風出奇的有些暖,這種暖讓他想起了那個在春風吹徹的夜裡翩翩起舞的女孩。
那朵只綻放一夜的白蓮花。
你在海的那邊還好嗎?
陳森然沿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