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或者用正式一點說法是,瓦羅蘭新大陸歷二百十六年六月二日。
早晨。
八點整。
戰爭學院南門,運河碼頭。
這一天註定將要被記錄進史冊。
因為,這是第一次,瓦羅蘭大陸之外的勢力前來瓦羅蘭朝拜。
對,朝拜,瓦羅蘭的官方檔案中一定而且確實是用了這個詞。
事實上,就在一天以前,海外城邦比爾吉沃特的領主傑克.斯派羅將親自來參加一年一度的召喚師大會,並朝拜議會的訊息已經在整個戰爭學院傳開了。
無數的人已經在岸邊等待了。
而至於這些人到底怎麼看這件事……
這世上總沒有不透風的牆。
關於一個月以前戰爭學院出征海外的結果,並不是沒有人知道真實的情況。
比如說,現在正站在戰爭學院高大城牆的某個不起眼角落的從上往下俯視碼頭的兩個人。
“我聽說,一個月之前,在海上,議會大敗,還是兩次。”其中一個用深藍色的長袍遮蓋住自己全身的男人抱著雙臂,讓自己的身影自然朝著暗處靠去道,“今天這算是什麼?求饒?”
“求饒,示之以弱,管它是什麼,我只想看看,那個瞎子傑克,到底是什麼人物。”另一個身材火爆,緊緊擁皮衣包裹住自己大部分要害部位的紅髮女郎,近乎咬牙切齒地說。
她的話語裡,帶著恨。
深恨。
“其實……”那個藍袍的男人慾言又止。
“泰隆,你說我愚忠也好,你說我死不悔改也好,諾克薩斯始終是我的祖國,我的父親為它戰鬥了大半生,雖然他如今不在,雖然我只是一個女人,但……”皮衣紅髮的女郎頓了一下,像是不知道再說什麼。
“但他們殺了他。”泰隆接了下去說,說的語氣森然。
“我知道。”女人回答的異乎尋常地平靜。
“姐姐……”泰隆這樣叫。
這兩個人,赫然就是,久違的泰隆,和卡特琳娜。
而就在這時,城牆下方的碼頭。
船終於到了。
為了迎接來自比爾吉沃特的使者,碼頭早就提前一天被清理了出來。
整個水道都暫時禁止通行。
闊大的碼頭上,只有插著魔法書、天秤和水晶塔旗幟的隊伍存在著。
其他人都遠遠地站著,敬畏地看著。
因為在戰爭學院,或者說在瓦羅蘭這片土地上。
印刻著魔法書、天秤和水晶塔的旗幟,在這個時代,就是至高的王權象徵。
沒有人敢拂逆。
甚至沒有人敢說話。
平日裡客商雲集,喧鬧聲震天的戰爭碼頭,此刻如同一片死地。
“咚隆——”隨著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一艘極具海外風格的四桅大型帆船終於靠岸了。
跳板放下。
首先走下來的,是一隊裝備精良,神完氣足,一看就是經歷過生死大戰的具有完全的比爾吉沃特風格的彪悍衛隊。
他們那頂特製的翹簷白羽帽上紋飾的槍與玫瑰的圖案,標示著他們的身份。
槍炮與玫瑰。
比爾吉沃特最強衛隊。
他們快速走下跳板,在岸邊五碼之內迅速布起了警戒。
那些負責迎接的戰爭學院的人試圖上去,但全都被那一隊人攝人的殺氣擋了回去。
那一身殺氣是貨真價實的從屍山血海的戰場上帶出來的,不是隨便殺幾個小蟊賊可以有的。
光是這樣一個出場,就震住了大多數人,讓所有人都不敢有一點小視這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