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裂日後第三日。
戰爭學院。
雖然一切看起來都恢復了正常,人們該喝酒的喝酒,該玩女人的玩女人,爾虞我詐,紙醉金迷,各種光怪陸離繼續在這座龐大的像是怪物一樣的城市裡上演。
但,無論是略顯蕭條冷清的街頭,還是那些滿布在整座城市身上的,來不及修復掩蓋的,如同一塊塊瘡疤的災後廢墟,又或者是那些形色匆匆滿臉緊張的路人,以及那些漫天飛舞的宣告著陳森然是個惡魔的種種罪行的最新公告。
都在說明著,這座城市無法掩飾的焦慮,和不安。
濃重的陰雲始終盤旋在這座災難過後的大陸第一雄城上空。
曾經讓人趨之若鶩的巨大城池,如今卻是很多人避之不及的險地,很多人都在計劃著搬離,或者乾脆說是逃離這座城市。
因為誰也說不清,那一頭曾經出現在城市上空的,差一點就毀掉了整個城市的惡魔,什麼時候就會忽然再次出現。
現在人們談論的最多的,不再是下一場正義之地對決是什麼時候,而是下一次城門開放日是什麼時候。
整個戰爭學院已經被封閉戒嚴了,城門口只許進不許出,除非是擁有議會特批的手令,不然的話,就算是再達官顯貴,也休想出戰爭學院一步。
而從前,城裡最受歡迎的各個酒館,如今也成了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
因為,就在前不久的那場巨大的動亂裡,恰恰是曾經的戰爭學院第一酒館召喚師酒館的常客,搏擊俱樂部的成員充當了主力。
為此,議會這幾日是三天兩頭的排查各個酒館,凡是疑似和搏擊俱樂部有聯絡的人,無論是誰,都會被當成搏擊俱樂部餘孽抓進議會審查所。
運氣好的,回來了,而大多數運氣壞的,都回不來了。
“所以說,這裡已經是地獄了。”賈克斯看著外面時不時經過的議會士兵,像是並不擔心被他們發現一般地喝了一口手邊的酒。
他在召喚師酒館,這個第一時間就被議會封禁了起來的地方,從前,屬於他的大本營。
現在,這裡被翻得一塌糊塗,桌椅破碎,酒瓶四散,各種不知名的酒味散發在空氣裡,混合成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濃香。
像是在訴說著,這個地方,曾經的繁華與喧囂。
賈克斯,現在似乎還能聽到從隔壁傳來的那些男人們激烈的搏擊聲。
真是,物是人非啊。
“覺得可惜嗎?”盧錫安像是聽到了賈克斯無聲的嘆息,問道。
他並沒有隨著陳森然離去,也沒有去追尋錘石的下落。
他留了下來。
原因,大概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個無家可歸的人,和賈克斯一樣。
“為什麼要可惜呢,我和陳森然,是朋友,很好的朋友。”賈克斯頓了一下,說,“為朋友做的事,不管多麼艱難,都不要說可惜。”
事實上,有一件事,他一直沒有告訴陳森然,那就是,他們的另一個朋友,那個從前也在這間酒館裡,一起喝酒打架的胖子,古拉加斯,死了。
死在了那次突然襲擊裡,死在了,那一隻可怕的獅子手上。
他沒有告訴陳森然,是因為,這個仇他要自己來報。
“為什麼要留下來呢?”盧錫安適時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因為……”賈克斯卻沒有給出那個答案,他說了,另一句,“這個城市裡,還有很多我沒有拿回的東西。”
似是而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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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了。”
戰爭學院。
整個事件的始發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