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陳森然與亞索最終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相對坐著將酒喝完了。
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抵就是這個意思了。
只有在陳森然即將離去的時候,他才說了一句題外話:“我馬上就要去艾歐尼亞了。”
“哦……”亞索愣了很久,才嘆了一口氣,“那很好啊。”
那很好啊。
只是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雪在第二天的時候小了一些,雖然仍不能出海,但總算是能夠上街走路了。
陳森然一夜宿醉,在烈酒與火藥剛躺下沒多久,就得到通報,說是有人找自己。
現在他也不怎麼回冥淵號了,畢竟那裡現在是普朗克心裡的一個極敏感的點,他可不想引起那個多疑的船長的猜忌。
用清水洗了把臉,陳森然就匆匆出了門去。
讓他意外的是,來找他的竟然是已經多日不見,甚至陳森然都快要將他遺忘的普羅託。
“船長讓你去一趟冥淵號。”普羅託的身上滿是酒氣,明顯也是宿醉未醒。
聽說這個傢伙現在整日流連酒館,也是個可悲的人。
想當初他可是普朗克手下第一號的心腹。
“船長有說什麼事嗎?”陳森然儘管隱約猜到了,但他還是不敢確定。
以普朗克那個猜忌的性子,怎麼可能……
“你只管去就是了。”普羅託的臉色有些陰沉,不耐煩地催促。
“好吧,要我送你嗎?”陳森然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普羅託的態度。
“不必。”普羅託的口氣生硬。
“那麼,再見,普羅託先生,很高興見到您。”陳森然打了個響指,招撥出了紅色閃電。
一騎絕塵而去了。
普羅託看著那輛遠去的馬車,忍不住想起了之前自己宿醉回來,在碼頭遇見普朗克的情形。
“普羅託,你恨我嗎?”普朗克站在自己的船前,看著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整自己鬍子的普羅託問道。
“屬下不敢。”普羅託低下了自己的頭顱,不敢去看普朗克那雙越來越高深莫測的眼睛。
“你是恨我的。”普朗克卻點了點頭,肯定地說,“你比其他人都要恨我,本來,你現在應該是這個城市裡最有權勢的人之一,可惜……”
“是屬下自己不如人,怪不了別人。”普羅託搖了搖頭,頭低的更加。
“普羅託……”普朗克不置可否地看著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
機會……
普羅託心頭一跳,卻是盡力保持著恭敬。
“我升你做大副,跟著瞎子傑克一起去艾歐尼亞。”普朗克笑的有些莫名,“你願意嗎?”
我願意嗎?
普羅託抬起頭來看了普朗克一眼,雙手幾乎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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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港口的時候,普朗克還是站在它的船前一動不動,有綿密的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已經厚厚的積了一層。
“我最親愛的船長,早上好。”陳森然大步走到他的身後,哈哈笑了起來,“您可真是挑了一個好時候,我昨晚喝了一夜的酒,頭很疼著呢。”
“那我可真就抱歉了,傑克。”普朗克抖了抖自己的肩上的雪花,嘆了口氣,“知道我找你了做什麼嗎?”
“屬下愚鈍,不知。”陳森然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可是不能說。
“你啊……何必藏拙,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普朗克搖了搖頭,也沒有怪他的意思,“你就要去艾歐尼亞了。”
“是,願為船長效死力。”陳森然立刻表忠心。
“船長……你叫我船長。哼……”普朗克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