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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痛苦嗎?”冰霜女王的聲音透過那些覆蓋在陳森然體表的冰霜,一寸寸地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女人已經悄然纏上了陳森然的身體,像一隻幽靈一般緊緊貼著陳森然,沐浴在那些漆黑色的火焰裡,沒有任何的痛苦。
她的手一寸寸地撫摸著陳森然的身體,從那一束被凍結的火焰一路向下,直到陳森然腰間的那一把曾經屬於易大師的翠綠色大劍,在那一把被冰霜覆蓋的大劍上停留了足足三息後,最終將手移到了陳森然的那一張被冰霜凍結的臉孔上,緊貼著。
她的臉也緊貼著陳森然的臉,她的眼睛看著陳森然的眼睛,裡面帶著戲謔的笑,似乎是想要看到陳森然的眼睛裡的更多的殺意與絕望。
但是陳森然的眼睛裡已經完全沒有了殺意,絕望,甚至是生機。
陳森然已經完全放棄了對於自己的身體的控制權,他任由著那些已經被他的精神力安撫下去的虛空能量再次甦醒,猙獰畢露。
甚至於為了讓那些虛空能量可以更快的,更好的成長,他主動地將自己的精神力融進了那些復甦的兇暴能量裡,為它們指明瞭最正確的侵略的道路,直達他的心臟,只希望它們能夠將毀滅的力量帶給他。
幾乎是在陳森然的意識一加入的那一刻,所有的還在外圍吞併蠶食壯大自己的虛空能量迅速地集結了起來,一股腦地朝著那一顆散發著太陽般的光輝的心臟衝了過去。
那種情形,就如同兩國交戰,侵略者從四面八方將所有的土地征服,最後兵戈直指最後的王城。
隨著那些虛空能量快速合圍,那些殘留的火焰能量的生存空間不斷地縮小,殺伐的力度不斷地增大,能量波動再次大的激盪了出去,直接讓陳森然體外的那些原本已經暗淡下去的黑色火焰躥升了有近半碼高。
那種洶湧直接將冰霜女王的整個身體籠罩在了火焰裡,它們肆意地在冰霜女王的那一件似乎是鑲嵌了無數冰霜的華服上游走,一寸寸地如同浪潮一般在她的那些銀藍色的髮間浸潤,卻沒有傷到她一分一毫,她反而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臉上露出了一種愜意到近乎享受的神情,就好像那些漆黑色的火焰是她失散了數百年的身體的一部分。
三息之後,那些強擋在心臟之外的最後的火焰能量被全部屠殺乾淨,其他的散佈在陳森然身體裡的火焰能量也被四溢的虛空能量徹底地收割完畢,整個身體裡,黑暗滿布,它們已經連成了一片,將所有的漆黑伸向了那一顆還在散發著微弱光芒的太陽。
屬於那個曾經火焰沸騰的世界的最後的王城,已是窮途末路,四面楚歌。
陳森然在那一刻感覺到了靈魂的戰慄,一種撕裂地疼痛在他的血脈裡蔓延,他覺得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那些虛空能量的影響開始膨脹,他的思維開始模糊,他的腦海裡出現了一扇漆黑色的大門,他的半隻腳已經踏進了門裡。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是,誰在乎?
那些漆黑色的火焰燒的更烈,烈得甚至讓滿布在陳森然體表的那些冰霜出現了隱隱要消融的情況。
冰霜女王也感覺到了那些冰霜的軟弱,但她沒有再度加強那些冰霜的強度,她只是更加享受地沐浴在那些熊熊燃燒的火焰裡,臉上已經滿是陶醉。
她深深地貪婪地呼吸著那些在她的四周滿溢的漆黑火焰的氣息,右手律動地更快,到了最後似乎是想要更加地刺激陳森然,她直接隔空將小安妮提了起來,拉到了陳森然的面前。
那一刻,小安妮離陳森然只有短短的不到一毫的距離。
如果是平常的時候,他們已經能夠互相呼吸到彼此的氣息,微笑,然後安然入睡。
但是在那一刻,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