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夫人說奴性子跳脫,怕衝撞了老爺,往日都是在房中伺候的,只是阿金姐姐昨日守夜許是受了涼,今早就病下了,這才讓奴來請傅道長去用早膳。”
病下了。
傅桉在帷幔內瞭然地挑了挑眉,她昨日見阿金被鬼祟吸食了精氣,雖說那鬼祟收斂了本性,但凡人去精弱陽,哪有不生病的呢。
至於為何不曾出手阻攔……
若所見世間不平之事都要出手,只怕是日日夜夜無空歇之時了。更何況那鬼祟極為遵守與謝舒元的約定,吸食的精氣並不多,想來阿金只需睡上兩三日就可好全了。
“雖是春日,但夜裡還是涼氣重的。”傅桉邊回話,邊想起自己昨日光顧著看戲,似乎那兩人委託給自己的事情並未完成,等會見到易輕朝與林晚林,只怕少不了一頓唸叨。
想到這裡,傅桉轉頭看向阿銀,隱藏在袖下的指尖鬼氣纏繞。
阿銀為傅桉整理了床榻,聽到傅桉如此說,抬頭笑道:“謝傅道長關懷。”
聽聞道長未來都是仙人,既然仙人說阿金姐姐沒事,那肯定姐姐很快就會好起來。
聽著阿銀脆生生地應了話,傅桉微一垂眸就與人明亮的眼睛對上,指尖鬼氣忽地散去。
罷了,是個不知事的孩子,興許不用真話術也可套話。
收拾好了心情,傅桉再次開口道:“說到這裡,我昨日聽春桃說周老爺身邊伺候的那位叫白霜的姑娘也病倒了,也是著了夜風嗎?”
阿銀聽人提問,緩緩地搖了搖頭,“奴聽阿金姐姐說,白霜姐姐是吃壞了肚子,不過昨夜林蓮姐姐給送了湯麵,今日瞧著精神好多了,傅道長興許過會就能瞧見呢。”
提到白霜與林蓮,阿銀的聲音又歡快起來。在她的眼中,白霜是個極為溫柔的大姐姐,從前自己做錯事情,白霜都會想辦法替自己遮掩過去,而林蓮有著一手好廚藝,每次來夫人院中都會偷偷給自己塞糕點。
可是阿金姐姐說她們二人是來與夫人搶奪老爺的喜愛的,一向不許自己與她們親近。
老爺身上的怪病並不能觸碰女子,白霜姐姐和林蓮姐姐要如何搶奪呢?
阿銀小小的腦瓜子轉了又轉,也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所幸二人並不常來內院,自己也不必在阿金姐姐與她二人之間做抉擇。
“林蓮姑娘?我昨日見著了,那通身的氣派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怎麼會入府做丫鬟。”
聽到傅桉的話,阿銀眨巴了幾下眼睛,“奴記著…是永和十年六月,沒錯,是六月,奴記得那日正在剝蓮子,抬頭就看到夫人帶了她來,當時林蓮姐姐全身都是傷,夫人說她是從樓裡逃出來的可憐人,就做主把她留下來了,老爺看到後生了好大的火呢。”
如今是永和十二年。
“哦?發火?”
不知不覺間,傅桉引著阿銀坐在桌旁,聽著後者的敘說,傅桉回憶起周和昨日的溫和模樣。
這樣的人,也會當眾發火?
“是,那是奴第一次見到老爺發火,說夫人自作主張會帶來麻煩,氣得好幾日都未與夫人一同用膳呢。”阿銀對傅桉心中所想絲毫不知,只是將自己知曉的一股腦說出來。提到當年周和發火的場景,甚至還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
“還是後來阿全哥來遞話,說是老爺並未怪罪夫人,只是怕林蓮姐姐是哪位公子哥養著的,夫人貿然帶她回府,恐外人說夫人的閒話,這幾日沒來內院用膳,都是因為在外面探聽風聲。奴就知道,老爺是極為喜愛夫人的。”
“阿全?”
“阿全哥就是老爺身邊的小廝。”想到阿全,阿銀的臉龐不自覺沾染些粉意。
傅桉瞧了眼阿銀這副少女懷春的模樣,瞭然的點了點頭,周和身邊的確跟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