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常家人準備強攻之際,忽然漫天黑色羽毛紛紛揚揚地墜落,西方的魔鬼忽然出現,顯得與這座充斥著古老中國氣息的宮殿格格不入。
“歡迎諸位尊駕,蓬蓽生輝。”沙利葉拍了拍手,給身後一臉無辜的阿斯蒙蒂斯讓出位置來。
“沙利葉,阿斯蒙蒂斯,你們來做什麼?”橋上齊家防線一側,孔昭驚訝地發問,彷彿根本不知道為何對方會出現。
“阿斯蒙蒂斯,動手。”沙利葉並沒有理會他,笑得山羊鬍翹了起來。
阿斯蒙蒂斯張開身後的黑翼,兩雙手在胸前平伸交錯,唸唸有詞幾句,四周空間如同湖面投下石子一般陡起波瀾。
楚殣心中一驚,手按上了腰間的槍托,卻突然發現周圍人憑空消失了幾個,只剩下了阿普和幾個楚殉派來的保鏢,似乎大多數踏進了阿房宮內的常家人都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少數人慌張地面面相覷。
兩秒之後,橋另一端的六國宮室就傳來了激烈的槍聲。
“沙利葉?”楚殣看著不像是在幫忙的沙利葉,一頭霧水,“你幹了什麼?”
“哦,我只是把這些常家人隨機丟進了這座山裡的任意位置而已了。”魔鬼聳聳肩,“說不定他們掉進河裡了,也說不定突然就出現在毫無防備的齊家主面前了呢?”
“你背叛齊淮遠了?”
“瞧您這話說的,魔鬼哪來什麼背叛不背叛。我可是急著齊家主歸西,然後重獲自由,回去建設自己的國度呢,”沙利葉狡詐地笑起來,“不過,放心吧楚家主,我們自有深意。”
楚殣往下邊看了一眼,孔昭看上去怒不可遏,卻又拿這些長翅膀的鳥人沒辦法,也不再理會外面遺留的少數常家人,迅速帶著人回防。
環顧四周,遺留那部分常家人很得到常琨的命令,不再謹慎,全數追了上去,至於他這個用來探路的嚮導,也就無人顧及了。本來他承諾為常琨提供詳細的佈防和道路圖,可既然這些人都已經被隨機打散,這些自然派不上用場了。
“家主,我們怎麼辦?”楚家人小心翼翼的請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家主。
照這麼來看,基本可以說局勢已定,楚家已經沒有了插手的必要,只要作壁上觀,看著兩虎相爭便罷了。齊家做困獸一搏,常家贏了也會元氣大傷,暫時動不了楚家。
楚殣靜靜地憑欄遠眺,硝煙四起的六國宮室內火光不斷,甚至可以看到一些不應當出現的生物。《列子》載:“黃帝與炎帝戰於阪泉之野,帥熊、羆、狼、豹、貙、虎為前驅,雕、鶡、鷹、鳶為旗幟,此以力使禽獸者也”。一切就彷彿歷史的重現。
“跟我進去。”
“家主。”一旁鶴髮童顏的老人出聲勸阻,楚家門客不在少數,也有許多隱士高人,這次他被楚殉特地請出來跟著楚殣,並不想讓他趟這渾水。
然而楚殣像是根本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徑直往橋那邊走去。他不知道為何冥冥之中覺得自己一定要去,也許是要一個交待,也許是求一個了斷。
老人搖了搖頭,只好跟上。
恢弘的秦宮之內,齊淮遠盤坐在榻上,細細擦拭手中的利刃,對遠處的槍聲充耳不聞。
“咳,咳咳……”血跡滴落在雪亮的刀鋒之上,又被輕輕拭去。
被捆在角落裡的人翹著腳,一副悠哉的樣子,赫然是已經被判定死亡的毛線。
毛線靠著牆打量著齊淮遠,血咒纏身的齊家主面色蒼白,絲毫不復當初盛氣凌人的樣子。
“我真是搞不懂你。”毛線忍不住開口。
齊淮遠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沒有搭話。
“你幹嗎讓那個鳥人從那個冒失德國佬手裡把我帶回來,又對外說我死了?把楚殣惹毛對你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