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利的事情。
許永珍偏頭對身邊的女郎,高聲道:“這天下不會有人沒讀過女誡吧?”
一邊說,還一邊譏誚地瞧著桑姬。
周圍女眷的眼神變了,不會吧,這人竟然連女誡都沒讀過?這就像是世家子弟沒有讀過孝經,這是子弟開蒙時讀的書。
低低的議論聲響起,如果是心性敏感些的女子站在這裡,怕是再也不敢出門見人了。
宗親不敢當面得罪,但大家都悄悄議論兩句,她們都是李家的親眷,李晏總不能拿她們怎麼樣吧。
桑姬長嘆了一口氣,原身當然讀過這本書,她當然可以用言辭駁斥回去,再展示自己的教養,畢竟原身是世家女,和在場的人受過相似的教育。
至於桑姬之前的經歷,她也可以想到藉口將它們隱瞞過去,甚至是孤女的身份,不用孫家也可以用桑家的身份,這些都有解決辦法。
只是桑姬仍然覺得心累,因為毫無意義。
她能用盡辦法粉飾自己的過往,之後洗心革面好好做一個妻子,可是然後呢?
桑姬環顧著花園內的種種,然後就要一直在後宅,不見外男,她的過往就像是無法抹去的疤痕,她必須要做的比其他人做得更優秀,表現得更加貞烈。
比之兩百年前,這時候的風氣更加保守,下層忙於生計還看不出來,但是世家內已經提倡女子守貞,以女子二嫁為恥,雖然這只是眾多言論中的其一,許多人並不將其當回事,但幾百年前根本就不會有這個意識啊。
就算不談這個,以最寬容的視角看待桑姬的過往,她也是不符合這個時候女子的道德規範的,桑姬常常和男子議事到深夜,男子可以隨時進入她的院子彙報公務……
桑姬此時才意識到她成為李晏的妻子,就算以最寬鬆的規矩去要求她,曲子奇等人都不可能再隨意找她商量各種事情,桑姬的出入都有記載,她不可能瞞著李晏做些事情。
依附她的人也會做鳥獸散去。
她和曲子奇等人一同負責處理政務,李晏缺少頂尖謀臣,但不缺少下面幹活的人啊,這些人的升遷任免只會是桑姬等人的一句話,那麼自然就有人依附過來。
當他們不能隨意見到桑姬,距離拉開,關係自然就淡了,不僅他們需要在桑姬面前露臉,希望得到桑姬的賞識,桑姬也需要安撫他們幫自己做事。
桑姬並不覺得依附而來的人重要,但她窺見了自由。
要怎麼知道桑姬沒見外男呢?當然是將她鎖在內宅,控制她能夠去的地方,限制她能見的人,約束桑姬的行為,這樣不僅方便監視桑姬有無越矩,也能安定夫婿的心。
要是桑姬每日見上百人,要是桑姬一個月走遍長安各處,那要耗費多少人力才能保證桑姬真的沒有紅杏出牆呢?當然是困在後宅最好啦,夫婿也能安心。
雖然現在沒有這麼嚴苛的限制,但是桑姬一眼望見了最能讓夫婿安心的辦法,與其用心相信妻子沒做這樣的事,還不如用物理限制,我當然是相信你的啦,所以為了我安心,你就不要去外面的地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