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濃郁,親手培育出了新的黑花魁首,就是冠世墨玉。
只可惜……
“若論黑牡丹,仍以賢德貴妃親手培植的那兩株‘冠世墨玉’為最。其繁美黑豔,堪稱舉世無雙。可惜貴妃故去,兩株牡丹,便也敗了……宮中再養不出來,只能退而求其次,多種這‘青龍臥墨池’。今日我拿這花給你,且祝你討個好彩罷。”
蘇合真溫柔地笑笑,神色已不再悲傷,而是略帶懷念。
越荷卻因她的作態而心生厭惡。面前這個女子當真有心麼?為何在做下那些事情後,仍可以雲淡風輕地談論她們曾經的“交情”?那難道不是她眼中的笑話麼。
賢德貴妃——這是李月河的諡號。可笑她生前愚魯,竟得了這樣一個諡號,還以皇后禮安葬。江承光為了安撫李家,實在不惜顏面。但是,父親在乎的也未必是她罷了。
蘇合真望著那位名叫“越荷”的秀女,她平靜無波的臉,讓她想起另一個女子的面容——曾經,失寵之後的貴妃,就永遠是這幅神情。她看著她春風得意,看著後宮中人爭鬥不休,卻始終平靜以對,不再付出多餘的感情。若不是後來意外懷孕,大喜大悲,她甚至都懶於給她敷衍一點厭恨罷。
心中沒由來地一陣難受,蘇合真輕輕揮了揮手道:“既拿了花,你先去罷。我還想再看一會子牡丹。”又低頭輕嘲,“你若不喜歡那花,隨便丟了也行,我會同她們說不給你錄入。”
越荷遂緩步離去。過了陣子,合真才約莫記起,這秀女彷彿始終不曾向她屈膝。
自嘲一笑,也罷,縱是屈膝……她又怎麼受一個和月姐姐如斯相似的女子之拜呢?痴痴望向牡丹,合真悵然復吟道:
“花王有意,念三秋寂寞,淒涼天氣。木落煙深山霧冷,不比尋常風味。勒駕閒來,柳蒲憔悴,無限驚心事。仙容香豔,儼然春盛標緻。 ”
“雅態出格天姿,風流醞藉,羞殺巖前桂。寄語鞭蓉臨水際,莫騁芳顏妖麗。一朵憑欄,千花退避,惱得騷人醉。等閒風雨,更休孱愁容易。”
語漸低微,終不可聞。
“等閒風雨,更休孱愁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