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種習慣?她厭倦著爭鬥又承受著,如果不是傅卿玉點醒,她不知道自己還會這樣多久。還能這樣下去嗎?這是能夠掉以輕心的地方嗎?當她再次踏入這宮牆之中,難道不該早就下定了決心?
要麼生要麼死,容不得躲避。
還要消極地躲避嗎?把自己送回來讓別人再害死一次,甚至連孩子一同害死一次嗎?
不,不能這樣。
從今以後,暫時放下屬於李月河的牽絆。就像不要為了關心玉河得罪霍妗,不要為了刺激蘇合真激怒皇帝......不要再將自己當做李月河。
你是越荷。越嬪越荷。
越荷再睜開眼,眸中的晦澀已經褪去,變得堅決。傅卿玉於是笑了,目中有激賞之色:
“你比我想象中更加果決。”
越荷恭敬向她行大禮,無論身為李月河時與她的那些許爭端——她必須得感激傅卿玉點醒了她,讓她得以積極地去面對即將來到的一切。
見她這般,傅卿玉曉得無需多說。有今日點醒之恩在,越荷自然會照顧她堂妹楚懷蘭。又另起話頭:
“說來阿椒是我的堂妹,又與我同居一宮,我與她少不得多加親近——如此,你不必時常來訪我。”
越荷頷首。聰明人間說話是不費事的,越荷當然明白她在規避風頭。若是三個與前朝有關的宮嬪聚在一起,那實在太容易被扣帽子。單結黨營私一點就夠她們受得了。
傅卿玉轉而道:
“你現在根基尚淺。霍婕妤雖然對手下人還好,然而你將來卻得往主位爭取,她的心胸容不得這個地步。李貴妃年輕愛吃醋,你要得寵她難免生氣。剩下的......倒是蘇貴妃合適。”
發覺越荷面色一僵,她笑了笑,不以為意地繼續說道:
“蘇貴妃體弱多病,與世無爭。而且與我是素來有些不和的。”她說著,撫了撫翡翠滴珠耳環,發覺越荷露出差異神色,“聖上一向敬重她。你與她一位閨中舊友——性情有些彷彿,她應當會願意護著你。而聖上又極尊重她,到時候你自能從霍婕妤處遷出,順順當當入住未央宮,況且蘇貴妃一貫體弱。”她意味深長。
情深,則不壽。
而越荷卻並未領略到這一層意思。前世她從未聽聞傅卿玉與蘇合真不和——試問宮中有與避世的慧婕妤不和的麼?有與溫婉善良的容妃不和的麼?而她們兩人又怎麼會不和?至於體弱——瞳孔一縮。傅卿玉的意思,是現在暫時託蘇合真庇護,來日她逝去自然再無束縛,可圖謀高位。再說,體弱如蘇合真,也許久不曾侍寢了。皇帝卻又時常去看望她......
越荷沉聲道:“多謝娘娘美意,只是越荷不願託庇於人。”蘇合真——驟然聽到別人輕描淡寫地說起她的體弱,才明白過來她的病情究竟到了什麼樣的地步。然而,她到底不願意——至少現在不願意和蘇合真有這樣的交集。
傅卿玉道:“隨你。沒想到你這樣有志氣。”卻是誤解了她的意思。
越荷也不解釋:“阿椒該等急了。”
傅卿玉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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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完傅卿玉,本要去阿椒處小坐。誰知楚懷蘭坐久了無聊,非要拉著越荷去瞧瞧清心閣的鐘薇。越荷也答應著,只是路上頗有些心不在焉,仍在想著和傅卿玉的談話。而楚懷蘭只顧著講話,倒忽視了越荷的走神。
忽而一片行禮之聲,越荷急忙隨眾人下拜,一個有些尖利的女聲響了起來:
“這不是越嬪和楚美人,可真是好興致喲!”
汪婉儀也不叫起,緩步來到兩人面前,冷笑連連。她是早就失寵又喪子的,因此滿臉戾氣。臉型本來還漂亮,近幾年愈發刻薄相了。她是宮女出身,雖然也有美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