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薛嬪還在這兒等著呢,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薛嬪當即下拜口稱不敢。江承光心念一轉,也就微微笑了,道:
“既然宜貴嬪為你請封,朕便允了。日後朕若忙於政事,修媛當好好陪伴貴嬪。”
霍嫵含笑道:“聽見沒呢,聖上封你做薛修媛呢,還不起來?”
薛修媛自是謝恩,冰雪一般的人兒,即使此刻微露喜色,也是獨具冷淡之風韻的。江承光看得微微失了神,方又轉向霍嫵笑道:
“也是不巧——才說讓你與沈貴姬輔佐章婕妤管理後宮呢,你又有了身子。這下只好累著她們二人了。”
霍嫵婉轉一笑,不勝甜蜜嬌羞:“能為聖上誕育孩兒,臣妾更加歡喜呢。”
江承光溫情地撫了撫她的長髮,薛修媛早已悄悄退出。屋內,案上的紅色切花開得張揚熱烈,絢麗無比,掩映出兩人相依相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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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聖上去薛修媛處了?”
洛微言不在意地輕笑一聲,依舊修剪著那棕盆的垂葉榕。甘草有些著急,但也不敢說什麼。白朮沉默地立在後面一言不發,得到微言讚許的一瞥。
“甘草,你就是太心急。”
“可是娘娘……”甘草有些不服氣地辯駁著,“今兒明明該是您的好日子,眼看著得了封號就要壓過那霍氏一頭,誰料得她就突然有孕了?不能侍寢,還把人往自己的跟班那兒推!”
洛微言淡淡笑了:“甘草,低調一些不好麼?我倒很喜歡她來替我擋風。”又道,“莫用‘跟班’這樣的詞兒吧,薛修媛不會喜歡你這樣說的。她倒是個真正冷清的才女。”
“她作她的詩,哪及得上娘娘處理宮務來得要緊。”甘草嘟囔一聲,“白朮,你說是吧?”
白朮略顯消瘦的臉上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姐姐說的自然是對的。”
微言看了白朮一眼,又看甘草一眼,微笑道:
“明日去請徐司正來吧,今兒有筆賬,我看的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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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像是一夕之間發現了薛修媛的好處似的,幾日以來但凡去後宮,留宿的都是薛修媛處。雖則政務繁忙,皇帝十幾日內不過去了後宮兩趟,然而也足夠旁人醋意翻天了。
其實皇帝不過是去瞧霍嫵的,只是她月份尚小,胎還不穩,因此都未留宿。而仙都宮的另兩位,無非就是薛修媛與越嬪。皇帝雖然想看越嬪,但也沒到會為了這個去落了章婕妤面子的地步,因此薛修媛算是沾了光。然而她先前寵愛稀薄不過是因為總是談些風雅詩詞,叫皇帝頭疼,但如今許久後再聽,也是別有風味。
不過薛修媛的寵愛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一日被點中侍寢的是楚美人。
作為僅餘的兩位未曾侍寢的新人之一——病中的顧盼除外,楚懷蘭的被臨幸自然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反而是此前的風波所造成的拖延,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皇帝對於楚美人的冷淡。而結果,也不出人們所料。
第二天,沒有任何旨意傳下。
——楚懷蘭,成為了新進宮嬪中第一個侍寢後沒有任何封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