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扶我起來呀。」柳羅衣輕輕地說,她一雙眼睛就那麼看著尉遲離,清澈,嬌憨,還有點撒嬌的意味。
尉遲離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手忙腳亂過,她放下粥碗,然後輕輕把柳羅衣架起來,這才將粥碗遞給她。
柳羅衣真的是餓壞了,一會兒便將一碗粥喝得乾乾淨淨,尉遲離又把點心和水給她,都被她吃得絲毫不剩。
「我定是出現幻覺了,不然就是個夢。」柳羅衣說。
她笑著,眼淚從眼角流下來。
「這是我爹爹和弟弟被他抓走後,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謝謝你。」
柳羅衣看著尉遲離,眼神一瞬間變得膽怯,下一秒,她就突然伸手抓住了尉遲離的手,她的手涼涼的,像冬天放在外面的一塊玉。
柳羅衣安心地閉上了眼睛,畢竟這是她自己的夢,所以沒什麼好怕的。
如今慌張的反而是尉遲離了,她坐在床頭,繃緊了身子,一動都不敢動。方才被柳羅衣踢的那個地方恐是已經青紫了,腫脹得疼。
只是對著面前的柳羅衣,她一時竟沒法掙開她的手。
柔弱無骨,指如蔥根,卻布滿細小傷痕的手。
柳羅衣幾天幾夜沒吃東西,又整日防備,如今突然放鬆下來,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待她沒有動靜後,尉遲離這才活動活動已經僵硬的筋骨,躡手躡腳地離開。
翌日一早,柳羅衣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布滿灰塵和蛛網的屋頂。
她輕嘆了一聲,苦笑,早就知道那是個夢了,只是那手的觸感太真實,才令她想入非非。
第9章 片刻溫柔
柳羅衣呆愣了一陣,將手舉到自己眼前,細細端詳。
人生真是瞬息萬變,所依仗的人和物一夜之間便土崩瓦解,自己如今孤苦伶仃,已經多日不曾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而昨夜,她甚至產生了自己會好起來的錯覺。
柳羅衣慢慢爬起來,一件黑色的披風從她身上掉落,細膩柔滑的布料堆在床上,身邊擺放著昨夜還未吃完的點心,還有一碗已經變溫的水。
柳羅衣原本黯淡的雙眸忽然有了神采,她幾乎是顫抖地拿起了那件披風。
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屬於那人的溫度。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柳羅衣倏地瞪大眼睛,下意識想躲起來,但是腳剛沾地,卻又猶豫了。
莫不是,昨夜那個人?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隻長腿伸了進來,來人身材高大修長,身著一身黑衣,臉上同樣包裹得嚴嚴實實。
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很熟悉,卻給人一種陰冷之感。
黑衣人看見柳羅衣好端端地坐在那裡,明顯一愣,隨後將眼神轉向桌上擺的食物,皺起眉頭,有人提前來過?
他還是頭一次感覺到了危機,在此之前,他曾以為柳羅衣隻身一人,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坐在床上的柳羅衣感覺到了一陣壓抑,她攥緊手中的披風,警惕地向後縮去。
但心中還存著一絲希冀,大概因為昨夜的那點溫情,也是一襲黑衣。
「是你嗎?」柳羅衣輕聲問。
果然有姦情!陸雲奎心道。
他決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中想著旁人,憤怒不斷衝擊著他的理智,腦海中有聲音不斷叫囂。
上前,讓她徹底變成自己的女人!讓她心甘情願臣服於自己,再也跑不掉。
柳羅衣感覺到了不對勁,她下意識抱緊了蓋在身上的黑色披風,繃緊身體。
與此同時,尉遲離正伸著一雙大長腿,齜牙咧嘴地嗷嗷叫著。
「辛然,你能不能溫柔點,我叫你找冷水,你哪裡弄來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