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地記得自己是怎麼死
的,並且一直充滿怨毒與不甘。
這種怨毒與不甘浸透了她做邪祟的每一分每一秒,從未解脫。
直到遇見她。
針女低頭不語,從懷裡取出一件東西,雙手遞給黎應晨。
黎應晨接過一看,正是她交給針女縫的那件黃裙。已經完全修補好了,裂開的地方繡上了一支白梅,嶙峋的枝幹撐起柔軟細巧的花瓣,漂亮的要命。
……
針女從混沌邪祟,到恢復思考能力,中間有相當漫長的過程。吊樹影現在應當就在這個過程當中,偶爾還是憑怨毒和本能行動。好在趕屍能力好使,他仍然會無條件聽從黎應晨的話。
至於為什麼和針女的速度差了這麼多,黎應晨猜測可能和收服方式有關。是不必急,但想要從吊樹影嘴裡問出資訊,可能還要再等一陣了。
黎應晨帶著針女嘗試了一下【手動戰鬥】模式。按下那個按鈕,黎應晨一眨眼,就已經站在了針女的視角里。
近千根針一一刻在黎應晨的腦子裡。能引血,能點穴,對普通人可以一擊斃命。她身體輕薄,平日裡行動像紙一般緩慢,提速時又能極速激衝,相當好玩。
只是,黎應晨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自己根本不會打架。
身為生在紅旗下的普通大學生,黎應晨深諳“打贏坐牢,打輸住院”的道理,根本沒有任何生死相搏的經歷。試探性地揮出兩針,覺得欺負欺負普通人得了,真碰上真的邪祟,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她汗顏地退出了手動模式——果然自己還是適合做個躺平的鹹魚,有什麼事招呼一聲針女就好了,親自上去幹嘛啊!
剛剛折騰完這一圈,門外便傳來了輕敲聲。
黎應晨開門一看,林濟海站在門前,作揖道:“不知黎小姐有沒有時間?村長婆婆託小生髮來拜帖,想與您一敘。”
……
白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目送他們出門。
林濟海小聲地對黎應晨道:“村長婆婆早些年有些經歷,外貌與常人不同,還望黎小姐不要見怪。”
“什麼?”黎應晨好奇。
林濟海躊躇兩下,還是不知如何描述,只是作揖道:“您見了便知道了。”
村長婆婆家在整個村子正中央。那是一處小院。與普通人家並無什麼不同,夯土為牆,木草作頂,一片陽光開闊。戶前有火,煮著一爐藥,又養了幾隻雞,在院子裡悠閒地晃盪。
林濟海帶黎應晨推開門,恭敬地道:“婆婆,黎小姐來了。”
“哎。”
屋內傳出一個柔和沙啞的老年女聲。
黎應晨踏進門內,瞳孔輕輕震了一下。
在那灑滿陽光的桌榻前,放著一個……花瓶。
準確地來說,是一個花瓶形狀的老婦人。
老婦人滿頭銀髮,臉上溝壑縱橫,顯然年事已高了。她的頭顱是正常的,整個下半身卻都畸形地蜷縮起來,小的很,軀幹與四肢都扭曲的堆疊在一起,只是支稜出幾根手腳。整體的形狀……就像是一個花瓶。
極度畸形扭曲的肢體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