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覺。
這?種虛無感,她感受過三次。
第一次,剛剛到?來這?個世界,出現在她手?心裡的鮮紅色卡池。
第二次,跌落高空,失去意識之後的星海里,九天之上漂浮的星辰。
第三次,跌落在地底塵泥裡,那團肉眼不可辨的,蔓延的團塊。
吃掉我的大腦和左眼的傢伙。
——是你嗎?
黑袍男人微微垂下眼睫。
沙啞艱澀的聲音滾在喉嚨裡,輕輕地碰一碰黎應晨的眼睛,回應了她的第一聲呼喚。
“……你好。”
我終於……見到?你了。
黎應晨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的左眼,此刻已經變成?血一樣的鮮紅色。
黑雲血災-野望
“這是什麼??”黎應晨問。
“……”
黑袍人不答。細瘦的指尖碰到黎應晨的眼睛,竟然些微融合在了一起。
黎應晨立馬明白了:“這是你的一部分?”
——邪祟吃掉了她的一部分。
——邪祟用祂的一部分還?回?來了。
正因?為有著一部分在,黎應晨現在並不算一個完全的人類。她才不再會在祂面前融化。
黑袍人微微頷首,蓋過眼底晦暗的光。
猩紅色的眼瞳裡,藏著濃郁到近乎迸裂的…陰戾的殺意。
或者說,食慾。
在他的背後?,幾根團塊一樣的觸鬚伸了出來,悄悄抵上黎應晨的後?心。
黎應晨託著腮,感受到了那柔軟而致命的觸感。獵物的直覺讓她汗毛倒豎,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仰起臉來,嘿嘿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他沙啞地說。
“沒有那種東西。”
“是嗎……”黎應晨說,“也是呢,你是邪祟啊。”
然後?她笑起來:“那就起一個好啦。我總得知道怎麼?稱呼你吧。”
自從?第一次見星空起,黎應晨的腦海裡就一直回?蕩著一句古詞——
【我覺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
天地造化之大,有些不能為人所認知的東西存在著……人類寄存在渺小的一隅,在視線範圍之外,山高水冷,月明星淡。
正是這深不見底的星空與潭水,一直吸引著黎應晨。直至此?刻。
她笑吟吟地歪著頭問:“我能叫你譚星嗎?”
深潭與星空,此?刻就在她的面前。
邪祟沒有想到拒絕的理由。他沉默一會兒?,說:“可以。”
黎應晨一拍手:“那太好了!你好,我叫黎應晨。”
她快樂地打了個響指:“現在,我們就交換過名?字了哦。”
“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
譚星微微偏頭。
“這意味著我們是特?殊的!現在,對於我來說,你不再是幾塊分辨不清是誰的紅色小蠕蟲;對於你來說,我也不再是一盤子吃下去都一個樣的套餐。我們交換過名?字,我們知道如何稱呼彼此?——在我們的世界裡,對方?是特?殊的。”
“這就是名?字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