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就在那凌雲的山頂之上。
“這麼能爬?!”黎應晨詫異。
林濟海說:“山民已經習慣了。我們不常爬北面的絕壁,卻經常下到東面的懸崖裡,在峭壁上採些草藥、山珍等。白成峰去的時候帶的三十個人,個個是此道好手。直至現在,也沒有一個人墜落下來。只是……”
只是爬上去了,就再不知道他們去哪了。從此再沒回來過。
說話之間,二人已經走到了東面的懸崖處。黎應晨向下望去,只見茫茫深淵,雲霧繚繞,下面漆黑一片,如一張漆黑巨口,吞沒一切可見之物。唯有峽間的風聲,裹著不遠處一架長長的舊木吊橋,一路吊垂著通往懸崖的彼方,隱沒在雲霧之中。在此間說話,能聽見遙遙傳來的迴音。
“這下面是哪裡?”黎應晨問。
“不清楚。這地方是個深坑,四面皆是懸崖,繞不下去。我們最長的繩子也無法墜底。摔下去的人十死無生,沒有再活著回來過的。”林濟海說。
黎應晨微微皺眉。
這不對勁。在此地生活幾十代人的山民,對這座山應當瞭若指掌,怎麼卻有如此多的未解之謎。
就好像……這座山本身就是一個不可知的深淵。
黎應晨把目光移向了面前的吊橋。
吊橋年代已久了。兩根粗大的木樁深深地插進土地中,每一寸模糊的年輪都刻著歲月的痕跡。斑駁的舊木片被麻繩拴著,吊在半空中,在風中微微搖晃著,一路伸進雲霧裡去。站在橋上,可攀附的地方,就只有兩根小臂粗的麻繩。
一不留神,半隻腳踏錯,就會摔進不見底的深淵之中。
黎應晨忍不住問:“這橋……通向哪裡?”
林濟海說:“過了這橋,再行幾里山路,可以繞到黑鳳山的背面去。那邊有一個村子,全村姓姜。我們這邊都叫那裡姜家村。”
黎應晨猛地抬頭:“你們對姜家村瞭解多少?”
林濟海臉色不太好看:“姜家村做的是死人生意,總是神神叨叨的。只是掐著廟會、趕集等時間,會以仙器來貿些糧食。我們和那邊來往並不多,尤其是在血幕爆發後,再也沒有任何聯絡了。”
死人生意嗎……姜堰曾經說她們村子做的是黑蠶紡絲相關的產業,而這黑蠶紡的綢緞能溝通陰陽,說是死人生意倒也沒錯。
“這橋也是他們那邊修造的。聽說它是姜家村下山的唯一通路。已有幾百年歷史了。”
荒山孤島嗎?黎應晨微微挑眉:“那這座橋修造之前,姜家村怎麼下山?”
“聽說之前是有另一條下山路的。只是後來一場暴雨,山石崩塌,把那邊的路截斷了。大家都以為姜家村全村都死定了,甚至有心善的老婦人給他們修了祠位。結果沒過多久,姜家村就修起了這座橋,糧草補給運進去,全村沒幾個傷亡。”
黎應晨勾勾手:“走,我們過去看看。”
林濟海臉色有點發白,但是沒有多說什麼,立刻跟上了黎應晨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