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的團塊伸出一小支觸手一樣的旁支,極盡小心地撫摸上黎應晨的臉頰。
嚓。
那觸手貼近了黎應晨的左眼,嚓一下融化成液體,裹住了那顆眼球。
充血的金色眼球逐漸融化,融化,被?吸收了進去。
——
黎應晨感?受到了……某種感?情。
像是狂喜,像是依賴,像是特別特別特別喜歡以至於帶出來的一點點惶恐,就好像旅人在烈日下的沙漠中走了兩個月,嘴唇乾到碎裂,看著一整瓶清澈的泉水,只敢珍而重之地抿一小口,滾在口中,欣賞回味。
在滾滾的資訊洪流中,這?股近乎有些惶恐的狂喜,就像一隻手,一把拉住了她的精神。
——黑鳳山有數以億計的生?靈,你怎麼能算是特殊的一個呢?
你就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山如此說。
…………
……
混亂,癲狂,不自然的幸福感?,眼前?牛乳一樣的白霧,都如同潮水一樣慢慢地消退。
黎應晨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她躺在緩慢翕動的土地中,空洞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眼前?流淌的紅色。
那是她的腦漿。
黑雲血災-星辰
無形的天幕扭曲一下,飛在空中的田恕己突然?愣住了。
只這?一瞬間,腫脹之女的黑髮一下撞上了田恕己的肩膀,將他狠狠地砸在了城牆上。
“咳……!”
田恕己蜷縮起身體,突出一口黑血,痛的渾身發抖。
周遭早就成?了一片戰亂的血海。從?牆下的黑髮中,爬出了一雙又密密麻麻的腳。這?些腳被泡脹了,青白腐爛,自腳腕以上就是斷裂的碎骨。有單隻的,有成?雙的,也有幾隻融合在一起的畸形樣子?,一隻腳上長?著十多?只腳趾。腳趾蠕動,幾千只腳像是蟲子?一樣爬上城牆。
這?些腳力道很大,一次蹬踹就足以把人踹的筋骨俱斷,還在有意地將人踹下城樓。周圍的村民們拿著武器鐮刀,站在城牆上,與這?些殘肢斷體戰成?一團。
城牆像是活了一般,堅硬的石塊如同血肉一樣扭曲起來,將田恕己包裹住,吞沒?下去。短暫的離開了腫脹之女的視線。
[能力-生樁]
生樁童的血肉肢體與構築物本身融為一體。他所?鎮守的構築物是有生命的。
“這?邊老張快喘不上氣了,來個人過來扶著!”
“止血的草藥呢!這?邊再拿來些!”
“又來一個!又來一個!”
城牆在安全的牆內角落把田恕己吐了出來。之前其它?倒在城牆的受傷村民,也一一被城牆吞沒?,都吐在此處。這?裡是後方轉運與醫治傷員的地方,此刻同城牆上一樣,嘈雜忙碌。
有什麼東西抓住田恕己往外拖,然?後一個稚嫩的驚呼響起來:
“田恕己!”
田恕己睜開眼睛,看到?了白凝春。小姑娘頭上裹著一塊汗巾,正在為所?有傷者做緊急處理。
在戰鬥開始之前,白凝春會特地跑到?城牆上來找他玩。這?丫頭從?來不喊他將軍,玩打?仗遊戲
還要?當他的皇帝——什麼道理!
但田恕己此刻卻無暇顧及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