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並不是這樣。
除了在床上,盛譽對她的態度,跟以前沒什麼兩樣,時而把她當成空氣,對她愛答不理,十分冷淡。
冬寧滿頭霧水了好一陣子,才慢慢反應過來。
她做了那麼多錯事,就算要原諒,也不可能用一句話就輕飄飄地揭過。
在莊園的那一夜,盛譽應該只是先給她一個態度,後面到底怎麼樣,還要看她的表現。
冬寧後知後覺,她的順序跟正常相比,整個反了過來——別人是先戀愛後結婚,她倒好,持證追老公。
這天,冬寧從實驗室回家的時候,盛譽在書房開會。
算算時差,應該不可能是國內的員工,冬寧煮了杯熱可可給他送進去,聽到正在發言的人講的果然是英語。
視訊會議,盛譽的坐姿端正,西服襯衣也穿得十分齊整,頭髮打理得非常整齊,露出飽滿的額頭和漆黑的眉眼。
他右手裡握著支鋼筆,邊聽邊隨手記,聽見冬寧進來,抬頭望過來。
因為不知道盛譽的麥克風有沒有關掉,所以冬寧只輕輕敲了兩下門,腳步也很慢。
走到盛譽的辦公桌邊,把馬克杯放在桌面上的動作也特別輕。
放下杯子以後,她轉身的動作被盛譽食指輕敲桌面的聲音叫停。
冬寧轉回去,無聲問:“怎麼了?”
“咖啡。”
盛譽手邊有一杯咖啡,已經見了底。
時間不早了,冬寧害怕他喝多了咖啡睡不著,想著可可粉也苦,差不多做個代替,小聲道:“我沒放糖,你嘗一下。”
盛譽的神情沒變,冬寧正要放棄,重新去泡咖啡時,他端起了那杯熱可可。
抿了一口,然後放下,不像滿意,但也沒說不滿意。
冬寧以為自己可以走了,盛譽卻又開口:“拉把椅子,過來坐。”
“啊?”
盛譽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冬寧只好乖乖去把書架旁的椅子拖了把過來。
盛譽的辦公桌,只有靠裡的那一邊能放得下腿,所以,冬寧需要坐在他旁邊。
坐下之前,冬寧小心翼翼地調整位置,免得自己入鏡,最終把定在自己的膝蓋距離盛譽的膝蓋兩個拳頭遠的地方。
從筆電裡傳出的中年男人的語速偏快,語調起伏小,措辭書面嚴謹,對外行人來說,完全是那種極度催人入眠的彙報方式。
可能是不明覺厲,聽不懂,所以覺得特別厲害,並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冬寧的坐姿比小學生更板正。
很快,盛譽發給她一個筆記本,一支筆。
“待會有法語彙報,你來記。”
冬寧不知道自己的兩個眼睛瞪得有多圓,只知道自己邊拒絕邊搖頭,態度十分堅決。
“不不不我不行的,我……”
速記要專業的人來做,冬寧想,她就算能聽懂,也不可能全部記下來,況且他們開會的專業名詞那麼多,剛剛聽他們講英語,冬寧都聽得一知半解,什麼體系結構,什麼什麼資料解析。
她真怕她會耽誤他的事。
“沒事,隨便記。”
“啊?”
盛譽把目光移回電腦螢幕,又一個人發言完畢以後,他開啟麥克風,開始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