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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冬寧一直沒睡,看文章也總是出神。
一則,她房裡放這麼多現金,相當於餓狼群裡掉進一塊肥肉,時刻擔心有人持槍破門。
二則,盛染還在巴黎流浪呢。
雖說盛染和她不一樣,說是流浪,但盛染不至於真睡大街。差一點的酒店估計她都不會去住。
但冬寧還是沒辦法不擔心。
終於,十二點多的時候,門鈴響了。
冬寧既無奈,同時又鬆了口氣。
盛染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頭上包著大圍巾,只露出一雙眼睛,手上還帶著手套,全副武裝,在室外過冬都沒問題。
冬寧先問:“哪來這麼厚的手套?”
盛染道:“白天去買的。”
“知不知道大晚上有多危險,要來找我,為什麼白天不來,非得先買手套,等到半夜?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讓我心裡怎麼過意得去。”
“我怕我哥會來,然後你肯定就直接把我交出去了……之前我只是約你逛街,你都跟我哥告狀。”
“怕你哥來抓你能是理由嗎?你一開始就應該聽話,乖乖上飛機回家。”
說完,冬寧就準備打電話,盛染拉住她:“我就說兩句話,等我說完,你再通知我哥。”
“犯了這麼大的錯,你沒有提條件的資格,等著回家被收拾吧。”
盛染皺著一張臉坐在冬寧床上,好一會兒,等冬寧打完了電話,她感覺行動不自如,才發現自己的圍巾、手套和羽絨服都沒摘也沒脫。
竟然也不熱。
反觀一直在家的冬寧,穿得也一樣裡三層外三層。
“姐姐,你家裡沒有供暖?”
“有。”但聊勝於無。
盛染看冬寧是真不高興的樣子,只好先老老實實地解釋自己到底為什麼沒回國。
因為關注冬寧,盛染就順帶一直都比較關注冬寧的學校,還買了個賬號,混進了冬寧學校的校內網。
今天早上,準備去機場之前,她坐在行李箱上玩手機,才看到已經熱了好幾天的討論帖。
盛染的法語沒那麼好,做做閱讀理解、去超市買瓶水還可以,但在這種非常口語化的語境中,就只能看個一知半解。
她只看懂,冬寧有有關於錢的麻煩,而且這麻煩還不小。
她求她哥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但盛譽拒絕得很乾脆,甚至根本不聽她說什麼。
上次,她因為冬寧跟她aa的事,說讓盛譽幫她給冬寧一點錢,盛譽都拒絕了,這次不肯幫,盛染也不太意外。
她一直給冬寧打電話,一直打不通,心裡越來越著急,等她發現自己錯過了飛機時,著急的情緒被害怕取代,她只知道,她哥會罵死她的。
這次是真的會被罵死。
盛譽罵人倒不帶髒字,可那種罵法更讓人難受。
感覺自己就像個垃圾桶,唯一的價值就飄散臭味,讓別人不高興。
盛染在巴黎的大街上溜達了一整天,天越來越黑,她又不敢去住酒店。
她在國內的時候,每次離家出走,都會被周駿儒輕易找到,因此深深不信任酒店對客人隱私的保護,一時間並不能確定,她那同樣神通廣大的哥,在巴黎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保險起見,還是當作他有吧。
不過,遊蕩到半夜,她又覺得,被她哥找到也不算什麼壞事。
可是自己直接回去是不敢的,盛譽認真冷起臉來,比周駿儒可怕多了。
最後,盛染還是來了冬寧這裡。
冬寧給她倒了杯熱水,覺得她實在是不像話,忍不住說了幾句:“今天沒出什麼事,就是老天保佑,你看看大街上這會兒還有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