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黑褲,看著簡潔,卻顯得肩寬腿長,他腕間戴著手錶,舉起時光線投影在錶盤上折射過來晃得陳茵眯起眼,隨即垂眸,看見遊淮腳上那雙白色帆布鞋。
她有雙一樣的,只不過分手的時候就被她賭氣丟進垃圾桶了,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垃圾堆裡待著呢。
陳茵收回視線,她離開包間時間有些長,夏思怡已經發訊息問她是不是偷偷溜了。
她握著手機,即將從遊淮身邊路過的時候,感覺胸口一直懸著的那口氣終於要鬆懈了下來,卻被人輕輕拉住了手腕。
溫熱不屬於自己肌膚的溫度,停在腕間片刻,又鬆開。
快得彷彿只是一個錯覺。
陳茵有些愣怔。
這樣的接觸在過去是常事,但在分手後卻再也沒有過。
陳茵抬頭,看向遊淮。
遊淮手機還貼在耳邊,稍微挪開了些距離,沒看她的臉,下垂的眼眸落在她衣領上,用視線和聲音一同對她說,“衣服。”
語氣冷淡疏離,彷彿剛才的觸碰只不過是個善意提醒。
陳茵低頭,看見自己洗臉時怕打溼衣領解開的紐扣還敞著,散開的三顆紐扣算不上暴露,床單都滾過無數次的人,見過對方最赤裸的樣子,此刻只是露出的鎖骨和隱蔽的溝壑卻足以讓她感到尷尬。
陳茵背過身謹慎地扣到最上面一顆。
她本想禮貌道謝,去聽遊淮說,“想不出什麼特別想吃的,不然,殺只豬嚐嚐?”
陳茵手指一頓。
莫名想到自己在包間裡說分手這麼久養的豬都能吃了這句話。
她將最上面一顆紐扣扣好,才回過身,“遊淮,你——”
你怎麼那麼小氣幾個字還沒說完,就看見遊淮仍舊握著手機。
他對手機那頭說了聲等會兒,又問陳茵,“什麼?”
這舉動足以對陳茵說明,他是在打電話,剛才那話都是對電話那頭的人說的。
一口氣懸在那裡不上不下,遊淮臉上的冷淡實在是過於刺眼,陳茵剎那間覺得有些無趣,今晚的聚會和包廂裡的你來我往都變得幼稚至極。
“沒什麼。”她冷聲,“麻煩讓讓,我要進去。”
說著,她就要開啟包間的門進去。
“分手這麼久,再見面還要這樣嗎?”然而遊淮的聲音卻讓她停住了腳步。
陳茵長滿鋒芒的刺蝟,擰眉看他,“哪樣?”
“針鋒相對、唇槍舌戰。”
遊淮的兩個成語讓陳茵沉默片刻,隨即揚眉,問遊淮,“那不然呢?”
她語氣尋常,“都說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照這話,我們現在屬於雙雙詐屍,這麼驚悚的場面難道還要彼此寒暄說聲新年好嗎?”
陳茵從來吃不得虧,從小到大哪怕打架輸了氣勢都不能輸。
她是驕傲的公主,站在燈光下半點兒不肯忍讓。
“口才不錯。既然說該像死了一樣,陳茵,你今天為什麼會來。”
遊淮手裡握著的手機螢幕還是亮著的,電話不知道有沒有結束通話。
他視線平直地看著陳茵的眼睛,絲毫不容許她避讓、躲閃的注視讓兩人之間的空氣都變得稀缺了起來。
他們之間還隔著三人的距離。
包間裡的冷氣從門縫裡流竄了出來。
在兩人的對視中,誰都沒有主動靠近,也誰都沒有主動投降。
“因為——”
陳茵剛說完這兩個字,喉嚨裡就像被堵了一塊溼棉花。
她工作繁忙的眾所周知,之前不是沒有過這種聚會,大學朋友從上海來綏北約她出來玩,都被她用工作忙沒空做藉口給拒絕了。
有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