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甚至當著孩子的面也說。
孩子們不懂什麼話不能說，就會指著他說他是野種。
小時候，楊默會衝上去和別人打架。
後來日子長了大家也都慢慢長大，不管別人怎麼不看好，楊大民和許娟還是把日子過了下去，不說多富有，至少很和諧，漸漸那些話才少了。
楊默從來不去質疑這些，沒有孩子會懷疑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
直到……
事實擺在面前。
“爸，”楊默喊。
楊大民阻止了他，“你彆著急說什麼，我再說幾句，你媽懷你那個年歲，時局比較動盪，家家都有難處，你親爹多半也有苦衷，剛才你那個女同學提到他舅舅，沒準還真是你親爹，我看回頭你們不如見個面也好，若真要是的，人家找了你們母子二十幾年，也是不容易。”
到這會。
許娟方才明白髮生了什麼，她朝林諾看。
林諾輕輕點頭。
許娟先是愣住，隨即露出一抹苦笑。
她就知道這件事早晚是瞞不住的，原本是想拖到明年楊默大學畢業之後再說。
沒想到啊……
果然，人心底就不能藏秘密，越想藏就越會暴露。
說到底，造成這一切錯誤的是她。
可人生就是這樣，哪有回頭路可以走。
“楊默，媽只有一句話，你要怎麼怪我都行。但你不能怪你爸，沒有你爸，就沒有我們母子的今天。”
“你這人，讓你別給孩子壓力，”楊大民不贊同道。
許娟有些著急，還想說什麼，就被楊默打斷了。
“既然提到了我的身世問題，咱們就乾脆把問題一次解決吧，媽，他是誰！”
楊默想，反正已經把所有問題都放到了檯面上來講，那就一次理理清楚。
讓他也知道的明明白白，不用今天冒出來一個楊大民不是他的生父，過些日子又告訴他誰誰誰是他生父。
這樣特沒勁。
他也不是小孩子，有接受的能力。
許娟用力攥了攥拳，“既然你想知道，媽都告訴你。”
接下來許娟說的話有些是林諾也不知道的，即便對著楊大民她也從來沒提過。
楊大民也是第一次知道許娟戀上的男人楊默的生父是一個叫程文卿的男人。
“事情就是這樣，我爸媽和姐姐為了兩萬塊出賣了我，程家那邊，他姐姐和媽媽也不贊成我們在一起，所以就造成了後來的局面。”
故事是悲的，第一次聽完整個故事的楊大民心情無比沉重，憤恨道：“這些算什麼家人！”
他為了讓家人有口吃的，數九寒冬能在河裡泡幾十天。
再看許家孃家人，畜生都不如！
楊默則抿緊了唇，他心情也有些沉重，安靜了好一會，看著許娟問，“所以，程文卿是我親生父親？”
程文卿，竟然會是程文卿。
他早就見過的那個男人。
簡直匪夷所思。
“就是他！”許娟肯定的點了點頭。
楊默腦中一團亂糟糟，他本來就不是個性格外放的人。所以，即便知道這些訊息，也只是抿緊了嘴角，表情嚴肅的嚇人，卻不肯多說什麼話，也不讓人猜透他的心思。
“楊默，”許娟想碰一碰兒子的手。
楊默條件反射般躲掉。
許娟呆住，默默垂下眼簾。
她知道，她算不得一個好媽媽，把事情弄成這樣，她要負很大的責任。
林諾也注意到了，伸手去握楊默的手，“楊默，你有什麼話就說，有脾氣就發出來，不要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