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和別人不一樣,那會年紀小,多容易就交出了一顆心,他平時冷冷淡淡的一個人,對我那麼好,後來是跟著他去了家裡才知道他哪裡是什麼普普通通的文化人,他媽媽手腕上的鐲子就算把我們全家所有薄產都賣了也買不起指甲蓋那麼一塊。”
說起這些,許娟自嘲的抿了抿嘴角。
“但怎麼說,年輕那會就是不服輸,覺得愛情比命重要,如果背叛愛人還不如去死,他說他是家裡的獨子,只要他堅持,他媽媽會同意的,我們又堅持了半年,後來……”
許娟捧著杯子的手突然有些抖。
林諾知道這必定不是一個美好的故事,隔著桌子伸手過去握住許娟的手。
許娟的唇色很淡,對著她淺淺的笑。
“後來我懷了孩子,他媽媽似乎終於認同了我,把我接回家裡去,我們都以為一切都在變好,可誰知道,她們趁著程文卿不在家,把我綁去醫院,讓我做流產手術,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醫生,好不容易才偷偷逃了出來。”
事情過去太久了,許娟其實已經記不清那會她是怎麼想的,就覺得她不能失去這個孩子。
她沒地方去,又跑回家,再後來……
“回到家裡,我就給程文卿寫了信,讓他想辦法幫我,我讓家人幫我去寄信,可我沒有等來程文卿,反倒等來了那些人,他們說我亂搞男女關係,拉我去遊街,他們還把我關在豬圈裡,”痛苦的閉了閉眼,許娟的唇色比之前更淡,唇瓣顫抖,連肩膀都在輕輕聳動。
林諾氣的渾身顫抖,又心疼的眼眶發紅,走到她面前,抱住許娟。
“都過去了,媽,沒事了,沒事了。”
許娟靠在她懷裡,閉上眼,兩行清淚無聲落下。
……
熱水倒入盆裡,又加涼水兌成溫水,林諾把毛巾放進去泡溼,擰乾之後拿出來,幫許娟擦臉。
“都過去了,我還好。”
許娟接過毛巾,自己把臉上的淚痕擦乾,靜靜的看著林諾。
“媽,我什麼都不多問,如果你想找個人傾訴,你可以告訴我,其他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不想打聽也不想評判,她不是許娟,沒有經歷過許娟的苦痛和掙扎,也沒有權利干涉她的決定。
許娟是欣慰的,她知道這個兒媳婦是個好的,靠得住,也明白事理。
若遇到不講理的,也許還會說她活該,誰讓她不知知道檢點,自己做了那樣的糊塗事。
她也明白自己做的這些事的確不是什麼好的。但年輕的時候遇到那樣一個翩翩公子,幾個人能守得住心?
不過是一段孽緣。
她喝了幾口溫水,胃裡暖融融的,人也舒服了很多,繼續說:“你應該很好奇那個孩子吧,沒有錯,就是楊默。”
許娟看著她,大大方方承認了。
一時間,反倒是林諾不知道說什麼,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說不出。
雖然她偶爾也會覺得楊默和楊家人並不像,但也總認為是許娟強大的基因改變了楊家的基因,並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可能衝擊太大,她有很多疑問,但始終也知道不適合問,就沉默著。
許娟卻是做好了和盤托出的準備的,“大民他也知道。”
許娟太坦蕩了,坦蕩的讓林諾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些事換了人也許就遮遮掩掩怎麼都不肯說,還要一頓解釋自己沒有做錯,是命運對她不公。
但許娟什麼也不辯解,她就是把事實說出來。
這麼坦誠,這麼的讓人心疼。
“我和你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來這裡,許娟就是準備讓林諾知道清楚的,事無不可對人言,“大民他和我一樣,也是不被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