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飯菜放在鍋裡用熱水溫著,待會兒爹醒來好吃。”
“嗯。”劉寄奴輕輕應了聲。
看著劉寄奴端了碗碟去廚房,襄荷又坐回床邊。蘭郎中仍舊睡得安穩的樣子,除了額頭上那一圈繃帶,完全看不出是個重傷之人。
襄荷雙手五指緊緊地絞在一起,擠壓出勒出青白色的印記。她看著蘭郎中的樣子,只覺得頭腦從來沒有如此清醒過。
這裡不是前世所處的二十一世紀。
這是古代,是百姓性命如草芥的古代。
即便與前世的古代有許多不同,即便襄城據說已是難得的太平鄉,卻仍舊有著鮮明的階級劃分,上位者肆意妄為,下位者如履薄冰。
她將目光投向院中那一院花草。
穿越之後,曾經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掙上錢,跟老爹過上好日子,然後可以安心地蒔花弄草渡此一生。如果能找到個順眼的好男人嫁了那固然好,找不到的話也不將就,就這麼一個人過著也無所謂。
安心囿於這一塊小小的天地,守著小小的願望努力拼搏,覺得總有一天能夠達到目標。
她的願望仍舊沒有改變,但是,這樣的世道,會讓她有實現願望的機會麼?而即便實現了,又能不能守住?
劉寄奴回到東間時就看到襄荷在發呆。
他踱到床前,默默地與她一起守著蘭郎中。襄荷看到他,自呆愣中回神,朝他笑了笑,然後又扭頭盯著蘭郎中。
劉寄奴的心彷彿被那笑紮了一下。
“襄荷。”他突然出聲叫道。
“嗯?”襄荷回頭望他。
“對不起,”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在翻車時……沒有抓住你。”
本來可以的。
他雖然自小體弱,卻三歲時便開始跟著兄長們扎馬步,下盤功夫很紮實,所以在車翻地那一瞬間便緊緊地抓住了車沿,很快便固定住自己。而如果在固定住自己的時候,騰出一隻手抓住襄荷,襄荷完全不會被甩出去。
但他遲疑了。
在自己的安危和襄荷的安危衝突時,哪怕只有一點點的衝突時,他下意識地選擇了自己。如果換成蘭郎中,他或許會不假思索得伸出手,但是,襄荷只是相處沒幾天的人。即便她是蘭郎中的女兒,卻也無法在短短几天之內讓他交付出全部信任。
等他回過神想去抓襄荷時,已經來不及了。
“對不起……”他再一次說。下一次,他絕不會再遲疑。
他低著頭,像是被自責與愧疚壓垮了身軀。
“沒關係的,”他聽到襄荷說,“沒有誰有義務對別人的生命負責,所以,不用內疚,也不用自責。”
他的頭卻垂地更低了,他想反駁,卻又不知道如何反駁,那些話梗在喉嚨裡無法說出口,像是陰溝裡的老鼠不敢接觸陽光一樣。
又過了許久,忽然聽到她輕輕地說:“我可以叫你哥哥麼?”
他猛地抬起頭。
“以後,你就是我哥,我就是你妹妹,像是親的一樣,好麼?”
他放佛做出什麼重要決定似地點了點頭:“嗯。“
☆、第22章 買珍珠
探望蘭郎中的村民一波一波的來,襄荷與劉寄奴一邊照顧蘭郎中一邊接待客人。從醒來後,襄荷便再沒有休息過,許是那瓷瓶裡的藥的確是好藥,她的傷處並不太疼痛,因此她可以一直支撐,支撐著笑著向每一個來探望蘭郎中的村民道謝,支撐著在他們離開時送到門口,支撐著在他們走後繼續守在蘭郎中床頭。
劉寄奴勸她休息一下,但她並不覺得累,一點都不累。
她只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心安理得地將自己當成小孩子,覺得什麼事都有蘭郎中替她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