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的面容多了絲妖媚。
她攏攏耳邊的髮絲,忽地莞爾一笑。
“對了,老爺,你知道麼?成婚三年無出,公公婆婆逼著我同意你納妾時,我託端王找了位擅長婦科的龔御醫。”
周冷槐聞言握緊了雙手。
姜素馨呵呵一笑:“老爺您可別多想,那時我與端王可沒勾結什麼,不過是想著他是王爺,認識的御醫總比公婆找來的那些除了讓我喝藥調養就再也說不出什麼的大夫強。”
“……我那時想啊,反正我是絕忍受不了與人共夫的,但我也不想斷了你周家子嗣,若是確定我的確終身無望懷孕生子,那我就退位讓賢,與你和離。你另娶一位大家閨秀給你生孩子,即便新娶的夫人也不能生也沒關係,反正已經不是夫妻,你想納多少妾便納多少,都與我無干了。”
“可是,那位御醫卻說我不過是宮寒了一些,算不上什麼大毛病,只要努力,總能生出孩子的。於是我勸您,求您,求您給我一些時間,求您多信任我一點。”
周冷槐微微動容,腦海中也憶起那段日子。父母不斷逼迫,嬌妻軟語相求,他夾在中間,曾經一度想答應妻子再多等幾年,可他骨子裡覺得納妾並不是什麼大事,父母逼得緊,孝字當頭,所以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那時候的姜素馨溫婉可人,事事為他著想。
長嘆一聲,為什麼她會變成如今這模樣?
女人的嫉妒心啊……
姜素馨沒在意他的走神,聲音平淡如水地繼續說著:“……可您還是違背了誓言,決定要納妾,我那時心灰若死,知道怎麼勸你都勸不回來了,所以提出和離。好在我爹孃兄弟俱在,雖然因為與你的婚事生分了些,但只要回去,爹孃總會收容我,讓我不至於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
周冷槐蹙眉。
他記得這事,那是他們夫妻相處二十年爭執最大的一次。
“可是即便這樣的要求,你們周家都不願滿足我。你覺得我在胡鬧,在耍小性,你父母揚言想要離開周家可以,卻不能和離,只能以被休的棄婦身份離開,理由便是無出。”
“我不怕頂著棄婦的名頭過活,但我不能讓父母、讓姜家因我而蒙羞。”
“所以我只能忍,忍著看你一個個如花美人抬進家門,忍著噁心盡力周旋好不與你行房……那段日子,你可知道我忍地又多辛苦?”
周冷槐面色沉沉。
他當然記得那段日子。他只以為她還在為納妾的事生氣,因此才不讓自己近身,但不管她多生氣,總會慢慢接受,因此對她那時的抗拒也不以為意。
姜素馨的聲音忽然輕快起來:“可是後來我又歡喜起來。”
“你抬了一個又一個姨娘進門,一直到宋姨娘之前,你納了三房妾室,輪流寵幸,辛苦播種,就盼著誰能早日為你生下一兒半女。可是,大半年過去,三房妾室卻無一有所出。老爺,您當時不覺得奇怪麼?”
周冷槐聞言細思,突然震怒地望向她:“難道……難道你暗中給她們下了不能生育的藥?!怪不得柳姨娘三人這麼多年一直無所出,你這毒婦!”
“噗——!”姜素馨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直至笑出眼淚,才一邊抹淚一邊笑著說道:
“老爺,您真是太瞧得起我了。你是在周家見慣了那般手段吧?不過,我們姜家可不像您周家那般家大業大人多鬼精的,孃親嬸嬸們都是上馬能殺敵的巾幗英雄,別說妾室,我爹敢多看一眼別的女人,我娘就能讓他跪三天校場。什麼下藥落胎這般伎倆,我們姜家的女人可是半點不熟悉。”
姜素馨抹去眼角又湧出的淚,繼續道:“您不是總說君子當常思己過,日省吾身麼?說得那般好聽,怎麼卻總是做不到呢?”
“我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