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荷近似喋喋不休地科普了梅瓣素心有多麼稀有難得後,蘭郎中也和襄荷一起兩眼放光了。
他是不知道眼前這蘭花有什麼好看的,但是,物以稀為貴,既然這花這麼稀有,那不就代表值很多很多銀子?兩眼放光地欣賞了一會兒之後,蘭郎中立即財迷地道:“這花能賣多少銀子?”
這一問把襄荷問地糾結半天。
她其實還真不知道這叢蘭值多少錢。雖說物以稀為貴,但那得遇到好買家,花卉又不是黃金白銀夜明珠等世人都認可的寶物硬通貨,遇上愛花若狂的那自然價值千金,但若遇上對花完全沒感覺的,那管他什麼極品梅素,也不過是野草一棵。說到底,價格取決於需求。
襄荷前世時,大名鼎鼎的素冠荷鼎被估價千萬,成為令人咋舌不已的天價蘭,但其中炒作成分有多少又有誰知道?一苗蘭而已,為何會飆到天價?在普通人眼裡,這多少有些不可思議,但若遇上愛蘭如狂的壕,這價格似乎也沒那麼令人驚奇。而現在的關鍵就是,襄荷能不能遇到這樣的壕?
而且由於一直沒有怎麼接觸上層圈子,襄荷對於上層的蘭價幾乎是一無所知的,鶴望山的野生蘭幾文錢就能買到,但那些經典銘品呢?是幾兩、幾十兩,還是幾百兩?這些襄荷一概不知。
而就算這些都搞明白了,襄荷也有些不捨得就這麼將自己辛苦培育三年多的蘭花給賣了。這盆蘭原本只有種子種出的一棵苗,孤零零的長了兩年後才終於又發出新芽,到如今也才攏共不過兩苗。而蕙蘭獨苗難活難復壯,尤其是這新育出的品種,誰知道它的各種耐性怎樣?萬一是個身嬌體弱的,說不好這麼一分株就全都掛掉了,世上僅有的兩苗都沒了,誰知道還能不能再培育出同樣的品種?真要那樣的話,襄荷哭都沒處哭去。
可要整盆賣出去,襄荷心裡是一萬個捨不得。
好不容易種出的果子,自己還沒吃一口呢,就被別人給摘了,且今後可能再也吃不上,那得有多憋屈?既想自己留著又想掙錢的話,似乎只能至少再等一年,等新芽多些分了盆再說。
她吞吞吐吐的將這層意思說了,蘭郎中卻渾沒在意。銀子跟閨女的愛好相比,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成全閨女,再說現在蘭家也不缺銀子,有這賣蘭的錢是錦上添花,沒有也沒太大影響。且現在不賣不代表以後不賣,現在賣了就是一錘子買賣,但等繁殖多了,恐怕所獲利潤更加豐厚。
決定了蘭花的事兒,一家人便將醫館門鎖了,一起回了村中。
醫館雖然可以住人,但到底不如住慣的地方舒服,鎮上離村子又只不到一刻鐘的路程,蘭郎中便想著平日仍舊睡在村裡老宅,醫館後院只做平時休憩和盛放雜物之用。如今醫館的事兒告一段落,蘭郎中也不用日日睡在醫館,便與兩個孩子一起回了老宅。
到了家,洗漱一番後三人自去休息,襄荷也回了自己的小屋,當然,那盆蘭也被她從醫館抱了回來。
夜色逐漸降下來,四下裡闃然無聲,襄荷仍舊點了油燈,趴在床上託著腮看花,看著看著,原先沒想起的一個疑問忽地冒了出來——只雜交播種一次就培育出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極品梅素蕙花,她的運氣是不是有些太好了?
認真說起來,這事兒發生的機率其實比買彩票中五百萬低多了。賞蘭藝蘭之風古已有之,十大名花之中,蘭花類古籍專著估計是最多的,而蘭花品種的培育之風自唐始,至宋盛,無數藝蘭人苦心孤詣,選育出的蘭花品種不下千餘種,卻始終未有梅瓣素心蕙蘭出現,即便是春蘭之中,梅瓣素心也是不可多得的銘品。而到了植物選育方法更加多樣效率更加高效的現代,自然變異的新品種,加上組培雜交出的無數“科技草”,那麼多品種中卻依舊沒有出現梅瓣素心的蕙花,足可見其難得。
但就是這麼難得的極品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