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即上午九點至中午十二點,襄荷五點剛過便起身,收拾一番後將近六點出門,從秀水村到鶴望峰花去兩刻鐘,爬登天梯花去一個時辰,再休息兩刻鐘便能直接聽課。
天矇矇亮,蘭郎中和劉寄奴都還未起床,襄荷摸著黑起了床,手腳麻利地打水洗漱,又去廚房準備早飯。廚房裡有昨晚剩下的大骨湯和小菜,襄荷將湯熱了熱,上面用籠屜餾上幾個白麵饅頭,出了鍋先簡單吃了點,又用油紙包了兩個饅頭,揣在身上當午飯,剩下的便留在鍋裡,等蘭郎中起來了好吃。
走出廚房門的時候,就看到劉寄奴也已經起來,正在井邊的空地上練拳。
襄荷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問道:“哥,你真的不去麼?”
劉寄奴收了拳,對著襄荷笑道:“不去了,你去吧,路上小心。”
說完便又練起了拳。
襄荷曾經動過讓劉寄奴與自己一起去的念頭,昨天孫氏離開後,她甚至還異想天開地想到:何不讓劉寄奴去試一試鶴望書院的入學考核?
相處了一個多月,襄荷對於劉寄奴也算了解,從平日的言談舉止來看,他以往定是受過良好的教育,不僅僅是在為人處世上,更是在書本學問上。
曾經棲在高枝的鳳凰陡然墜落,會安心與地面上尋食的燕雀為伍麼?襄荷不知道,但她覺得,起碼應該給劉寄奴一個選擇的機會,是轉變心態隨遇而安,還是為了再度一飛沖天而努力,都應該讓他自己選擇。
因此她提出讓劉寄奴與自己一起去爬登天梯,如果他想試一試書院的考核,那麼也不妨一試。
可是他拒絕了。
看著院中那認真演練招式的瘦弱身影,襄荷只得獨自出了門。
遠遠便看到站在村口的寧霜,以及在一邊陪著的孫氏,兩人似乎正在爭執,但顯然,寧霜爭不過孫氏,正低著頭垂頭喪氣地站著。而在看到兩人的一瞬間,襄荷便明白了孫氏為何要她“照顧”寧霜。
孫氏懷中抱著大大小小好幾個包裹,那包裹看上去幾乎要將她瘦小的身影淹沒,一邊的寧霜背上也揹著個書簍。
看著那幾個包裹,再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襄荷登時臉都綠了。
沒等她調整好臉色,孫氏便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襄荷只覺得自己暈乎乎地,耳邊聽到孫氏說了一大堆話,還是那樣溫溫柔柔的腔調,聽著就讓人不忍心拒絕,可是聽著聽著,孫氏懷中的那幾個包裹就莫名其妙地轉移到了她身上。
臉被擋在包裹後面,襄荷正想著自己是任性地把包裹全扔到地上呢,還是直接衝著孫氏的臉砸過去比較解氣,耳邊就聽到寧霜發出一聲羞憤難當的低喝:“娘!”
隨著寧霜話聲一落,襄荷便感覺到懷裡的包裹都被扯落在地,她的雙手登時解放出來,眼前視線也不再被擋住。
包裹滾到地上,其中一個散開一角,露出裡面的東西,襄荷瞥了一眼,發現裡面放了一大包吃食、一條薄被、一柄梳子、一個竹枕等等,還有許多亂七八糟的日用品。
書院的考試為期兩天,今日下午一場,明日早上一場,明日下午再一場,晚上學子們可以住在書院準備的住處,條件不算頂好,但起碼床鋪被褥齊全。寧霜家就在秀水村,考完試便可以回來,而且回來時不必走登天梯,因此他明日下午考完試便可以回家,可看這包裹裡的東西,倒好似他要出遠門似的。
包裹一落地,孫氏便驚叫起來,“哎呀,你這孩子!我跟小荷說話呢你插什麼嘴,看看,東西都掉了吧?”說著連忙蹲下身將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撿好了站起身正要再往襄荷懷裡塞,卻哪裡還有襄荷的人影?
前方傳來寧霜的聲音:“娘,我們走了,那些東西不必帶,書院裡都有!”
前方小路上,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