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衣輕輕一笑,恍如微風拂過百花。
“不怎樣。只是想請問,令嬡可曾許了人家?若還未許,可否將令嬡終身託付與我?”
蘭郎中目瞪口呆。
*
襄荷覺得自己老爹這幾天有些怪怪的。
那面有難□□言又止的模樣,若不是深知她爹對她那死去的孃的感情,她幾乎以為他是想綻放第二春了。問他有什麼事兒吧,他又不說。
而且,不止蘭郎中不對勁,她最近還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自己,倒感覺不到惡意,反而有種……被冬日的陽光暖暖地照耀著的感覺。可當她仔細尋找時,卻找不到絲毫可疑的蛛絲馬跡,於是只能當做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趙小虎前天回到村裡,趙田兩家頓時為兩家小兒女的婚事忙活起來,身為兩人青梅的襄荷自然也去幫忙,繡嫁衣什麼的她幫不上,但坐擁數畝花田,倒是可以讓兩人的婚禮充滿花香花色,尤其是現代婚禮必備的玫瑰,她最不缺這個,這幾年經過鶴望花鋪的傳揚,月季也逐漸有了點現代“愛情花”的名聲,讓小夥伴們擁有一個玫瑰色的婚禮,也算她送給他們的新婚禮物了。
被蘭郎中欲言又止的目光看得毛毛的,襄荷拎著竹籃,去花田剪花去了。
然後,剪花的時候,那種被太陽照耀的感覺又來了。
襄荷裝作毫無所覺,突然又回頭,轉身卻只見微風吹拂的花枝輕輕擺動。
然而那種感覺卻依然存在。
襄荷索性放下花籃,雙手叉腰,惡狠狠地喊道:“誰?躲躲藏藏的幹什麼?有種你給我出來!”
“噗~”
極輕極輕的笑聲,要不是襄荷早就豎起耳朵自己聆聽,肯定會將那聲音漏過去,以為是風聲、鳥聲,或者其他什麼聲音。
然而她聽到了。
哪怕極輕極輕,她也聽到,那聲音溫柔而醇厚,像一罈埋在地下多年的酒,因為人的思念而愈加濃烈醉人。
她瞬間紅了眼睛。
“謝蘭衣,你個混蛋!”
她大聲喊著,聲音迴盪在無邊的花海中,驚起數只棲在花枝的鳥兒,目光到處卻仍舊沒有那人的身影。
“你以為你不出來,我就不知道是你嗎?回來就躲我,”她跺了跺腳,“——有種你躲一輩子!”
彷彿過去很久,又彷彿只過了一瞬,遠處傳來輕輕地嘆息,隨即有花枝被簌簌搖動的聲音,幾叢開得嬌豔的月季被一雙手分開,露出花叢後的人。
襄荷眼眶發紅地看著那人,隨即恨恨地轉身,不去看那張臉。
身後卻有細微的聲音慢慢靠近。衣衫拂過枝葉的聲音,車輪碾到鬆軟的泥土上的細微聲音,一點點的,逐漸靠近。
手突然被人從背後握住。
寬大而溫暖,牢牢地將她的手全部包裹住,手心有一層薄繭,刮蹭著她的手背,觸感完全不同於以前的光潔。
“我回來了。”她聽到他輕聲說道,聲音情人一樣溫柔而眷念。
將眼眶裡的酸澀憋回去,她轉過身,瞪著紅兔子眼,“你躲我幹嘛!”
謝蘭衣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一遍遍貪婪地看著她的臉,彷彿許久沒有喝水的旅人猛然看到一汪湖泊。
襄荷原本還能兇狠地瞪他,被那炙熱地毫不掩飾的目光包裹後,眼神逐漸躲閃起來,臉頰也慢慢變得通紅。
躲閃的目光劃過他胸前一個物件,急忙開口以緩解那尷尬,“這是什麼?咦……望遠鏡!從哪裡來的?不對——你就是用這個偷窺我的?!”
謝蘭衣目光飛快地掃了眼被她拿在手中的小機關,隨即又將目光重新轉回到她的臉上,淺笑道:“望遠鏡?這個名字不錯。閒來無聊做的,用來看風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