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一起高喊口號,憤怒地湧向府衙。
府衙的官員們早在剛接到訊息時便嚇破了膽,這些學子幾乎個個都有來歷,他們可不敢像對待普通暴民一樣驅趕抓捕,但如今襄城卻不在他們的控制之下,因此也不能眼睜睜地放任,府臺大人差點沒愁白了頭髮。
好在,欽差大人解了當地官員的圍。
欽差大人雖然腦子清醒,但奈何他從未真正瞭解過鶴望書院裡是怎樣一群人,眼看大街上身穿整齊書院院服的學子們正大光明地含著形同反賊的口號,他只覺得這些人要麼瘋了,要麼讀書把腦子讀傻了,以為喊幾句口號就能威脅官員,甚至威脅皇上?
於是,欽差大人毫不遲疑地下令驅趕這些學子,當然,他知道輕重,因此只是下令驅趕,並不想弄出人命。
可惜,萬人遊街的場面,憑藉欽差大人那幾千士兵,根本控制不了場面。
也不知是誰先動手,只是當一道鮮豔的血線噴上人群上方後,遊街的人群徹底暴|動。
當人群失去理智,單純的踩踏事件都能致使許多傷亡,更何況是此時的人群還是兩方敵對?
當書院其餘幾個沒有出事的院長到達現場,和臉色灰敗的欽差大人一起維持秩序時,無論是學子一方,還是士兵一方,都出現了不小的傷亡。
士兵固然傷亡慘重,學子一方的傷亡卻更加震動朝堂。
死亡的學子一十八人,其中十五人出身世家,重傷者四十九人,輕傷者三百零二人,其中出身高門大戶當朝權貴人家者不計其數。
訊息傳到京城,滿朝震驚。
朝堂之上百餘人,幾乎過半都能跟這些傷亡的學子扯上拐彎抹角的關係。關係淺的自然不會為學子謀劃,但那些關係深的,卻不得不想方設法為學子們脫罪。
但蒼天不仁這樣的口號,完全就是指著皇帝鼻子罵了,想脫罪別無他法,只能讓皇帝自己承認自己錯,這樣學子以及學子身後的家族才能逃過一劫。
但是,皇帝又怎麼可能會認錯?
之前傅元辛案讓他憋屈的不行,本來他準備忍的,但身邊不斷有人撩撥,又有軍中勢力給他吃了定心丸,於是他決定雄起一把,辦了傅元辛,出一口惡氣。
結果呢?氣還沒出盡,只不過把傅元辛給關了,還沒砍頭呢,那些狂妄的學子就敢聚眾遊街,罵他不仁?!
皇帝簡直要被氣死了。
看皇帝眼色的官員們紛紛請求嚴懲遊街的學子,但書院派以及與那些學子沾親帶故之人,卻紛紛指責皇帝失德,讓皇帝下罪己詔,善待傷亡的學子及普通百姓,處置之前針對書院的左相等保皇黨官員,以及美色禍主的李貴妃及其爪牙。
書院派們當然不是空口說白話上來就指責皇帝。自開春以來,大周已經北部已經有兩個州有了旱情,旱情伴生蝗災,如今新增流民數十萬,加上前兩年紛起的流民義軍,如今大周可謂流民四起,生靈塗炭,而南方又隱約有澇災的痕跡,使得形勢更加嚴峻。
於是,書院派便把這些天災都栽到皇帝頭上,再加上書院學子暴動,書院派毫不臉紅地給皇帝扣了個失德的帽子。
皇帝若不失德,怎麼會有那麼多災情?學子又怎麼會遊街?
雖然很多人壓根不信天災跟皇帝有啥關係,但是,自古以來都是這樣,商湯夏禹那樣的上古聖賢尚能自言其罪,當今皇帝憑什麼例外?
你治理的地兒出問題了,那你肯定有問題,管他什麼天災*。
以往君臣和睦時碰上天災,皇帝主動下詔,臣子捧捧臭腳,大家意思意思也就過去了。但如今雙方撕逼,書院派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好藉口,皇帝不主動認錯,那就逼著你認錯。
不知道該說書院派運氣好還是不好,雙方正撕得水深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