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狂風,您是不知道喲,那是秀水村裹著連營村,連營村壓著柳樹村——全亂嘍!”
趙小虎站在蘭郎中一邊,聽到小吏這話,瞪大眼傻呼呼地道:“那可麻煩了呀。”
“可不是!”小吏眉毛一揚又一蹙,“一個縣的冊子全亂了呀,偏咱這縣衙人手不足,只我一人管著這檔子事兒,為了理清這些冊子,可把我這把老骨頭給累壞嘍!可只我一人又哪裡忙得過來,這不,到今日都還未歸攏整齊呢!所以說呀,您幾位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日來,這可叫我怎麼在那千千萬萬份兒裡找出您的手實呀。”
“啊?那今天不能落戶了?”趙小虎這才聽出小吏話中意思,不由急急地喊道。
“咳,倒也不是不能,”小吏輕咳一聲,眼珠一轉,“我一人力薄,但衙裡另有幾位同僚,若得他們幾位襄助,今日或許能將所有卷冊都歸攏清楚,倒時想要找什麼還不是輕而易舉?如此或可趕在日頭落下之前,把這事兒給辦了。”
話說到這裡,哪還有不明白的,蘭郎中早有準備,因此臉上笑容半點不變,手卻麻溜地往後一伸,直伸到襄荷面前。襄荷暗暗地裡翻了翻白眼,心疼地摸了摸袖子裡的僅存的銅板,想了又想,還是隻數了二十個出來,塞到蘭郎中手裡。
那邊趙小虎腦子還一根筋地擰著,瞪大眼道:“這個簡單!我們這有四個人呢,都留下來幫大人一起收拾,保準一會兒就弄好。”
小吏鬍子一吹,綠豆眼一瞪,拉起官腔咬文嚼字道:“小子無狀,縣衙卷冊豈是你等草民可隨意觸碰的?若是出了什麼事兒,誰又擔得起責任來!”
趙小虎被唬地一愣,正待要再說些什麼,便被蘭郎中拉到了身後。蘭郎中直接將那二十個大錢塞到小吏手中,陪著笑道:“大人辛苦,咱也不想勞煩大人,只是這大老遠的來一趟也不容易,還請勞煩請您那幾位同僚幫忙,看今日能不能幫忙把孩子的戶給落了,讓咱心裡也踏實。”
小吏一看只有二十個錢,臉上便帶了些不滿,又很是推脫了一番,無奈襄荷這次鐵了心,捂緊袖口再不肯掏出一文錢。
那小吏看一行人身上穿著,知道估計再也刮不出油水,只得悻悻作罷,口上說是請同僚一起整理,讓襄荷他們先在縣衙門外等著,待整理好自然有人來喚他們,話畢便衣袖一甩,鑽進縣衙不見了蹤影。
這一等足足等了兩個多時辰,日頭早過了中天,蘭家一行人只得去附近買了簡易的飯食,匆匆填飽肚子,回來又繼續站在縣衙大門外等。
等到小吏再度出來,縣衙已經快要關門。
接下來的事簡單,只需將劉寄奴的資訊登入蘭家的手實,不需一刻鐘便能辦好,許是因為收了錢,小吏並未再難為,只匆匆打量了劉寄奴一眼,便算核查過了。按說手實應為本人親手所書,但尋常百姓識字的不多,因此多是戶籍官或里正代為填寫,那小吏全沒想過眼前這群鄉下人會識字,因此也沒詢問,直接挾了筆,一邊問一邊填寫。
襄荷便聽著小吏與劉寄奴一問一答,當小吏問到年齡時,襄荷只聽劉寄奴沒半分遲疑地道:“十二。”
襄荷差點沒摔個趔趄。劉寄奴只比她高一些,因此襄荷便一直以為他頂多八|九歲,哪裡想到他居然已經十二歲了。
待到西邊晚霞漫天時,一應手續終於辦全,蘭郎中趕著車,三個小的都擠在板車上,趁著城門落鎖前出了城。
驢車駛出城門老遠,趙小虎才終於醒過神來,大罵那小吏貪官,“卑鄙小人!扯什麼冊子亂了,原來是想要錢!”
襄荷:“……”
這反射弧未免也太長了些。
前頭蘭郎中呵呵笑道:“這算啥啊,襄城有周家,有鶴望書院鎮著,從府衙到縣衙,甭管跟哪地兒比,可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