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他,如今卻不必了。”
襄荷不解:“為什麼?不是說他如今更得皇上寵信了麼?”
謝蘭衣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腦袋:“襄荷,你記住,狐假虎威,能逞一時猖狂,卻逞不了一世猖狂。”
這種被當做小孩教導的感覺是腫麼回事?襄荷囧了一下,但心中還是不解。“我知道,自身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嘛!可是現在姓李的不是還有虎威可以借麼,皇帝……”她放小了聲音,“也不像快要死的樣子啊……”
謝蘭衣面色未改,絲毫沒覺得議論皇帝生死是多麼大不韙的事情,淡淡地道:“皇帝是不是快死我不知道,但如果李恆泰來招惹,他會死。”
那雙鳳眼微微眯起,丹丸似的點漆黑瞳蘊於其中,似收斂了一江秋水的寒意,又似林間靜棲的猛虎,一動不動也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襄荷呆了呆。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謝蘭衣。
看出她的怔忡,謝蘭衣鳳眼微翹,露出一絲笑意,方才的寒意和危險氣息瞬間消失不見。
“總之,不必為我擔心。”他溫聲道。
襄荷點了點頭。
雖然他沒具體說,但她莫名地就是相信他。他說不用擔心,那就是真的不用擔心。
又等了幾天,李恆泰那邊並無動靜,似乎望了書院還有謝蘭衣這一號人物在。襄荷又跟周清芷打聽,得知那李恆泰整日跟著襄城的官員們飲酒作樂,似乎連書院的事也不準備管,心裡便安定了些。
放下這事,她便將全部心力都放在為劉寄奴送行上了。
去往北地的兵員們不日便要動身,兵院幾乎空了一半,書院中處處可見其他學子為兵院學子送別的場面。
襄荷只專心為劉寄奴準備行李,並未將李恆泰回襄城的事告訴他。
一來她覺得告訴了也沒用,二來他馬上就要走,她不想讓他臨走還擔心。
很快變到了動身那日。
襄荷一早便將為劉寄奴準備的行李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她為劉寄奴準備的許多東西,但因為普通士兵都是要徒步走到北地去,因此最終還是去掉不少原先準備的,只撿重要的帶上。尤其是從謝蘭衣那搜刮來的藥材,都分門別類的放好,又將整整五千兩的銀票或塞進荷包,或縫進衣裳夾層,還另備了些碎銀子方便劉寄奴隨時取用。
檢查完行李,襄荷與蘭郎中一起去城外的長亭。
去北地的兵將們,都要在那裡集合。
一路上,襄荷不斷回憶自己匱乏的軍營知識,絮絮地說著,希望能幫到劉寄奴一丁半點。蘭郎中也在一邊不時插兩句,將自己當年在軍中的經驗。劉寄奴認真聽著,不說話,只鄭重的點頭。
襄荷說著說著,又覺得自己對軍營的認識基本都是得自前世的經驗和今世蘭郎中的吹牛,便怕自己說地不對誤了劉寄奴,因此又趕緊道:“我說的也不一定對。”
劉寄奴微微笑道:“無妨,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都知道的。”停頓了片刻,他又道,“因為……父親的緣故,我對軍營並不陌生。”
襄荷點點頭,想起他親生父親畢竟也是兵將,他也算長在軍中,恐怕對軍中的瞭解比自己還多,因此心下便也不太擔憂了。
到了長亭,只見人頭湧動,車馬轔轔,襄荷看到許多熟悉的面孔,有附近鄉里子弟,也有書院的同窗,有人離去,有人送別。
襄荷親自將劉寄奴帶到姜武身邊。
“學妹放心,我一定照顧好令兄!”姜武拍著胸脯保證,然後便收到同來送行的周清晗一個不輕不重的白眼。
戰場無情,除非縮在後方,只要上了戰場,誰又能保證得了誰的安全?
姜武意識到自己誇大,這才不好意思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