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黃昏,陸谷站在梯子上驚懼未消,擦一把臉上淚痕衝著外面山林喊:“乖仔!”
林子裡沒有狗叫聲回應,他眼前只有一棵棵高大的樹木,遮擋住視線。地面濺起的塵土和被刨亂拱翻的草叢煙塵漸消,除了這些痕跡,再無別的動靜。
風再次吹起來,林稍擺動不止,已到黃昏,山裡涼的很快,陸谷渾身上下都蹭了灰,臉上的灰土又被淚水沖刷,狼狽不已。
他愣愣扒在牆頭,神色怔忪迷茫,在聽不到任何回應後又落下淚來,天色晚了,他不敢出去找乖仔,連院門都不敢開啟,於是越想越難過,幾欲掩面痛哭。
淚水吧嗒吧嗒落在泥牆和衣服上,他臉上變得更髒,緊抿著嘴極力想剋制哭泣這樣沒有絲毫作用的事,但眼淚就是忍不住,越流越多。
直到幾聲狗叫傳來,他慌忙抬頭去看,卻是大灰和大黑從東邊林子竄出來,跑得比平時快多了,猶如兩陣風,很快就到了院門前,抬頭衝著他汪汪叫了兩聲。
沈玄青回來了。
陸谷再顧不得別的,幾乎是從梯子上滑下去的,咬著牙費勁將頂門的長樹幹挪開,院門一開,大灰就從外面擠進來,圍著他搖尾巴,但神情和往常完全不同,像是聞到了野獸的味道而變得焦躁。
大黑低頭嗅聞地面的痕跡,陸谷顧不上它倆,只往東邊林子瞧。
很快,一個矯健的身影出現在樹木之間,沈玄青胸膛劇烈起伏,背上的竹筐不見了,看到他在門口後神色才不再焦急。
陸谷眼淚更止不住,同樣朝沈玄青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