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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沈玄青來說,他自己不在意湯婆子上有沒有雕花,但想著陸谷給他繡的手帕上都帶著花,無論雙兒還是姑娘,應該都喜歡有花的。
陸谷吞吞吐吐猶豫著,因為雕花的湯婆子要一百五十文呢,這時夥計找齊了三個大的,連同這個小的一起拿了,跟掌櫃的招呼說要結賬。
“掙得回來,無需過憂。”沈玄青往賬臺那邊走,又寬慰了一句。
既然如此,陸谷只好作罷,他懷裡揣著錢袋子,可輪不到他掏錢,沈玄青付清了七百五十文。
七百五十文對向暖齋來說是一筆不小的生意了,夥計提著湯婆子給他倆送出來,放進板車上的竹筐裡,他倆推著板車走了,夥計還在後面殷勤道一聲您慢走。
陸谷邊走邊看向竹筐,黃銅的湯婆子擦得亮鋥鋥,如今他也是有湯婆子的人了,兩個。
沈玄青看見他臉上的喜悅也笑了,今天東西少賣得快,這會兒還早,就說道:“既然來了,板車也空,不如到碼頭那邊看看賣棉花的,早些買回去做好了,入冬一冷就有的穿。”
陸谷答應一聲,兩人就朝碼頭去了。
一斤棉花七十文,比去年要貴,但去年沈家買不起新棉,只能穿薄的舊棉衣,沈玄青跟貨主還了價,他要的多,足足三十斤,貨主就給他算成六十五文。
買棉花就將近二兩銀子,還有剛才的七百五十文,整整二兩七錢。
陸谷常來賣東西,慢慢會算清賬了,花了這麼多錢讓他有些驚異,但如果不買,過冬就難了,他懂這個理。
棉花塞實裝了一大麻袋,稱的時候沈玄青一直盯著,他以前常來這裡做工,知道碼頭這些貨主有時候會耍把戲稱的不準,他長得健壯高大,不笑的時候還挺能唬人,加上一出手就是近二兩銀子,讓旁人也不能輕看他。
敦實的一麻袋棉花放上板車,袋口露出來一點,看著又白又軟,新棉最是暖和,連陸谷都知道。
他跟在旁邊往回走,滿心高興,眉眼彎起來,清秀白皙的小夫郎一笑,讓沈玄青也高興了。
路過賣燒雞燒鴨的地兒,陸谷聞到了肉香味但沒在意,他們鄉下人把不下蛋的老母雞賣了,貴的才十七八文,上次他和沈玄青來碼頭這邊吃雜滷湯的時候聽到別人買燒雞,一隻三十文呢,這麼貴的東西他沒吃過,又因為貴也不去想,徑直往前走。
“想不想吃燒雞。”沈玄青雖然是在問,但腳步已經停住了。
陸谷下意識頓住。
沈玄青放下板車進去,對老闆說道:“來一隻,算了,包兩隻。”
板車在外面,陸谷就沒進去,萬一有人路過拽一把棉花,豈不是冤枉,一斤棉花六十五文呢,可不能丟了。
沈玄青提了兩個油紙包出來,燒雞還是熱的,隔著油紙都能摸到。
燒雞的味道很香,見陸谷抿了抿嘴唇,口水倒是沒咽,不過沈玄青還是笑了,拆開一個油紙包,撕下一條雞腿遞過去,說道:“趁熱吃了。”
他把剩下的用油紙包好,推起板車到旁邊避風的角落停下。
碼頭很多來做苦力的人,買不起攤位或鋪子裡的吃食,啃著冷饅頭冷餅子找個地方或蹲或坐,鄉下人在街邊吃東西很常見。
回去還有兩三刻鐘要走,路上燒雞就涼了,涼的不是不能吃,但剛出爐的到底不一樣,熱乎新鮮。
陸谷咬了一口雞腿,這燒雞肉香濃郁,肉熟的又酥又爛卻不散落,很好從骨頭上咬下來,吃到最後乾乾淨淨,甚至連骨頭都是酥的入味的,吃完還能嗦嗦骨頭上的肉味。
家裡一般都是燉雞,想吃辣的放些辣子,沒那麼多料能用,像這樣用香料滷水做出來的燒雞別具一番滋味,怪不得會賣三十文。
陸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