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起眉眼,說:“那咱們晌午也不必炒菜了,把菘菜切了,放進肉湯裡煮,吃的時候肉和菜都有。”
之前幾次燉肉的時候,他們就是這樣吃的,菜葉子過了肉湯,吃起來更香呢。
“好好,就這樣。”衛蘭香點著頭贊同,無論陸谷還是紀秋月,來他們家後那都是乖巧的,從未攪和過鬧心事,她心裡自然喜歡,他倆無論想吃什麼,只要能辦到的,別說兩個兒子了,連她也會想著法兒弄來買來。
況且自打沈玄青成親後,只頭先那一段時日叫人糟心,後來就越過越好,這不前幾天沈玄青從府城賣了狐皮回來,在孟大嶽那裡買了不少豬肉豬骨,連人帶狗都有的吃。
至於沈玄青賣的錢,就只有他和陸谷知道,整整三百兩銀子。
光那兩張純白無瑕的白狐皮就是一百兩,餘下的二十二張赤狐皮因品相有好次之分,不多不少,最後賣了有二百兩整。
加上之前攢下的一百一十兩銀子,還有賣矮鹿的二十五兩,攏共是四百三十五兩。
他把四百兩攢了起來,壓在大箱子箱底,餘下的三十五兩給陸谷二十兩,自己留了十五兩,在山上時他花不了銀錢,回到村裡花的也不多,只買豬肉買油鹽費錢,別的像柴米醋茶,米麵自家就有,柴火和野茶上山就能弄到,今年衛蘭香還自己釀了柿子醋,他留在手裡的十五兩,還有一些碎銀銅板,完全夠平日的花銷。
從府城回來後,他還借了沈順旺的老牛,套了板車拉著山貨和一麻袋新米,帶陸谷到吉興鎮去看了老楊頭,買了好酒水好糕點,手裡的錢也沒花完。
夜裡太冷,水缸裡的水都結了冰,牛羊圈裡的石槽多少也都有冰碴子,餵羊還好,每日都要用開水衝燙穀糠麥麩等乾料,攪拌成水糊糊放溫熱,大小四隻羊連吃帶喝,半早上又給抱些乾草,總也凍不著餓不著。
牛犢也長大了些,牛圈的地上用乾草鋪得厚實,牛也怕冷,這麼冷的天自然要取暖,牛圈兩側都圍了起來,連開口這邊也圍了一半,只留下另一半好出入。
它臥在厚實的乾草堆裡,見沈玄青抱著乾草進來才站起身,鼻子裡噴出熱氣走來。
見平日喂水的石槽結了冰,沈玄青提著空桶到前面堂屋舀了陶罐裡燒開的熱水,和冷水摻成溫的,又往水裡抓一把柴豆磨成的豆粉,兩大把穀糠,攪一攪就拎去牛圈倒了。
雖說牛犢還沒開始下地幹活,但石槽上放了一塊兒石鹽磚,是他之前跟人買的,牛犢也聰明,有時自己就會伸舌頭舔一舔,比起不愛舔鹽磚的牛好養活多了。
另一邊陸谷和衛蘭香喂完兔子,又剁乾草和菘菜葉子混著麥麩穀糠給雞鴨吃,它們啄食的水也有了冰碴,用熱水一澆才化開。
沈堯青鏟了兔糞倒在院子最後面的角落,牛羊糞多多少少都混在乾草堆裡,乾草都是昨天換的添的,不好鏟弄,今日就不必收拾。
喂完禽畜再沒有別的要忙,雪還在下,但天色亮了些。
這邊沒有搭建鍋灶,吃飯在老宅子,不過這會兒還早,陸谷和沈玄青就沒有過去,天太冷,狗也想烤火,若他倆走了誰來添柴,亦或是燒著東西都不知道,還是待在這裡穩妥,後院的雞鴨牛羊若叫了,也好及時去看。
況且陸谷的針線這幾天陸續都拿了過來,在這邊納鞋底做繡活也是一樣的。
衛蘭香和沈堯青走之後,因雪大風大,關緊了門窗又憋悶,他倆只好留了縫隙,在堂屋窗前點起火盆取暖,這下四隻狗就都能佔一片地兒圍著烤火。
之前沒下雪的時候,陸谷和家裡人在山上撿了不少柴火回來,沈玄青和沈堯青又去砍柴,兩邊宅子的柴房都囤了許多,像這樣的下雪天,燒柴取暖最是愜意。
火焰騰起,火盆裡有兩節幹竹,燃燒時發出噼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