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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撩人,月圓如盤。
月下院子裡,香案燭臺都擺上了,供果月餅都已擺好,還放了花朵,是白天從山上採的,月色明亮,能看清院裡的一切,有花朵點綴,瞧著就鮮豔彩亮。
沈雁樂呵呵同陸谷將果碟點心還有酒菜都端出來,一雙杏眼含笑,連說話都帶著笑音,可見十分歡快。
而這歡快的來源則是髮髻上的一對銀珠流蘇墜,銀珠子雖小了點,但也是正兒八經的銀器,是衛蘭香給她買的。
“穀子哥哥,我端完了,不必再進去。”她將溫好的一壺酒放到桌上。
炒田螺蒸河蟹,還有燉豆腐、清炒野菜尖和涼拌豆乾,一碟月餅一碟梅花酥,一碟青秋梨一碟山葡萄,再加一條清蒸魚,桌上總共湊了十樣,連果子帶菜有六樣不是從河裡撈就是在山上採挖,這些總能省一點錢。
一壺溫酒一壺冷酒,都是沈玄青在鎮上買的桂花酒。
陸谷還是頭一次在中秋月夜吃如此盛宴,去年來到沈家後,因和家裡不夠熟悉,那會兒也不如現在有錢,夜裡賞月時只吃了月餅。
今年也是因著添新丁了,比過年都高興,不知不覺就多弄了幾個菜。
紀秋月哄睡下孩子後才出來賞月,一家子在院裡吃吃喝喝,好不熱鬧,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回房。
翌日,沈玄青收拾好後就帶狗上了山,陸谷給他備了五天的乾糧,到山上有隨意生長的菜地,山坡上也有野菜,委屈他吃五天素食,等回來就能吃好了。
他一走陸谷要乾的活肯定會多一點。
後頭那十對兔子陸續下了崽,這十對種兔是抓回來後同時配的,只是下崽差了幾天,一共下了五十六隻,下崽最多的一隻母兔是七隻。
現在沒有之前那麼熱了,這五十幾只竟都給他們養活了,沒有折損。
兔仔是越來越多,最開始下崽的那五隻母兔已經下了兩窩了,第二窩的二十隻已經快足月,斷奶後就能和老兔子分開,另外那五隻母生的二十二隻兔仔已經和老兔子分開了。
兔子懷和生都是很快的,在肚裡一個月就能出來,喂一個月就能斷奶,基本兩個月就是一窩。
為十隻十隻一起生,這樣一次就能養四五十隻兔仔,賣得時候更多,因此前頭抓的那十隻種兔要再等幾天才公母關在一起相配。
種兔依舊是二十隻,大大小小的兔仔已有一百一十七隻,其中十九隻最大,再過三個月都能去賣了。
兔仔著實多,沈堯青又壘了兩排兔窩。
家裡每天都有幹不完的活,陸谷早上和下午放牛放鴨子,在河邊還要和沈雁打幾筐子草,家裡羊和雞還有兔子都得吃,一天光割草就費不少功夫。
莊稼地裡的草也要拔,多是沈堯青和衛蘭香去。
再有一個月秋豆和秋花生就熟了,拔完還要種冬麥,等收完秋豆花生不到半月,稻穀也該收了。
以前的日子看不到出路和光亮,每天干活是麻木沉悶的,現在陸谷全然不同,和沈雁邊說笑邊割草,牛犢在周圍吃草晃悠,有時還來蹭他倆,溫馴又粘人,這樣的生活再累都覺得值。
因它在泥裡打滾兒,每每要去蹭沈雁的時候,都能把小姑娘嚇得哇哇亂叫,她身上可是新衣裳呢,去年家裡有錢後,扯布做了衣裳,只穿過一年,對鄉下人來說可不就是新的。
牛犢也是頑皮,許是覺得沈雁喊叫有趣,還假裝在後頭追攆,嚇得沈雁直跑,像個逗人玩的小孩子一樣。
陸谷是被乖仔蹭的沒了脾氣,是以牛犢在他跟前討不到樂趣。
有時覺得一人一牛追趕好玩,他就在旁邊笑著看,要是被沈雁發現他不幫忙拉牛犢,回頭定要被埋怨的,有時沈雁還會氣悶地說他和沈玄青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