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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颳來,將外面土灰渣子吹進鋪子裡,一下子迷了眼,沈雁連忙背過身揉揉眼睛。
她眼睛不難受了以後才說:“好,這小半天估計也賣不了幾隻,等明兒大青哥從家裡拉了兔子回來,再開門兒不遲。”
因兔子和雞鴨都不多了,今天一早沈堯青就趕騾車回老家,陸谷和沈雁看著鋪子,他明天就過來。
老鴨湯麵是之前他們在隔壁麵館吃的,沈雁要了一碗,吃過後覺得不錯,嘴上惦記了兩句。
剩下的兔子和雞鴨都是活的,木架和肉案上並無東西,收拾起來很快。
兩人把門前的長桌抬回來,靠著牆放好,沈雁又去後面熄了灶底和泥爐裡的火,拿了掃帚掃地,拾掇乾淨了,明天過來就省手。
陸谷在前面收拾,鋪子裡不住人,雞鴨和兔子都要帶回去,所幸剩的不多,等會兒提著竹籠就能回家。
他正埋頭擦刀擦肉案板,外面風越大,行人低著腦袋往前跑,還有牛車從門口過去,牲口蹄子噠噠響。
靈哥兒揉著眼睛直喊:“阿姆,眼睛疼。”
孩子細弱的聲音帶了幾分委屈,他連忙放下手裡的活兒,蹲下掰開靈哥兒眼睛看了看,就是一點沙子迷了眼,孩子不知怎麼說,就道眼睛疼。
“沒事沒事,阿姆關半扇門,你站在門板後面就不怕風吹著了。”
他說完起身去關門,不曾想有人勒馬在鋪子前停下,他剛才就聽見了動靜,只以為是過路的。
乖仔“嗚”一聲低吼,汪汪叫了兩下,狗都有看家的習性,哪怕鋪子裡多是來買肉的,它都會叫兩聲警示,不過在門口人下馬後,它忽然停住,跑到沈玄青腿邊嗚嗚低叫。
陸谷一抬眼,站在原地再也動彈不得。
沈玄青杵在門口,身形高大,馬鞭握在手裡有些不知所措,他張了張嘴,頓了一下才帶了哽咽喊道:“穀子。”
眼前的人明顯瘦了一圈,青胡茬沒有刮,臉上有幾道沒癒合徹底的傷痕,眼底帶著疲倦,那雙星眸裡漸漸有淚光浮現。
再一次聽到自己名字後,陸谷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不是夢。
真的是沈玄青回來了。
他腳剛抬起,就被大步上前的人抱住。
忍了六個月的眼淚瞬間湧出,他張開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被沈玄青緊緊抱在懷裡,只剩哭的份兒。
沈玄青胸前衣裳很快被打溼一大片,他也在掉眼淚。
兩人就這麼抱著哭了一會兒,伴隨著乖仔的嗚嗚叫,搖著尾巴繞他倆轉來轉去。
孩子站在旁邊不知所措,一雙眼睛掙得大又圓,神情明顯透著疑惑,靈哥兒有些害怕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他小小一團,平時看陸谷和沈雁都覺高大,這會子害怕是難免的。
“二哥哥?”
沈雁原本在後院掃地,余光中留意到鋪子門口來了人,抬眼望去,竟有些像沈玄青,她在原地愣了一下,手裡的掃帚都來不及放下,一股腦就往前跑。
聽見聲音,陸谷推開沈玄青,這才想起孩子。
“靈哥兒,來,這是阿爹,怎麼,不認得了?”他喊靈均過來。
靈哥兒猶豫著,順著他的話抬頭看向門口的生人。
“來,阿爹抱。”沈玄青說著,往前走了一步,想抱抱兒子。
誰知靈哥兒一下子跑到陸谷身後,躲起來連看都不敢看他,怕怕地小聲喊道:“阿姆。”
兩歲出頭的孩子本就不太能記住人,沈玄青走了六個月,時日太久,他剛走的前兩個月陸谷幾乎每天都要和孩子說說阿爹,到後來,就有些逃避。
“阿姆在,別怕,這是阿爹,我不是跟你說過?”陸谷哄著孩子,又說:“阿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