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些年,他什麼節日回來過?”
“出息。”方文熙冷笑, 嗤之以鼻,“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灰溜溜地走了,才真是沒臉。要是我, 非得跟他許柏庭鬥個高低不可。”
謝涵素來穩重, 沒他這樣爭強好勝,苦笑:“許柏庭可不是善茬,你別去惹他, 做事情前先過過腦子。”
方文熙扯了一下嘴角,沒當回事。
謝涵年長他兩歲,也不跟他計較,轉而聊起別的事情。
……
中午宴客,擺兩桌,家裡人在最裡面的宴會廳。
菜都上來了,老爺子才從樓上下來,沉著臉,手裡拄著根檀木柺杖,頗有幾分威嚴。許柏庭和許沂山在後頭跟著,不一會兒就到了廳裡。
老阿姨忙招呼他們坐下,又幫著布筷。
容嘉起來幫忙,做足了一個小輩該有的禮貌。
幾個叔嬸伯伯都對她讚不絕口。
吃飯的時候倒是安靜,老爺子不說話,他們也不好隨便開口,安安靜靜過了半場。
四嬸忽然道:“延庭沒回來嗎?”
四周靜了一下。
容嘉手裡的筷子都停住了,下意識去看老爺子。
老人家很安靜地垂著耷拉的眼皮,神態卻是矍鑠,看不出老態,神情也很平靜,夾一塊蘆筍吃:“怎麼了?都吃啊,這個菜不錯。”
老阿姨忙說:“是用最新鮮出土的蘆筍,一大早我托熟人去買的。”
“嗯。”他點點頭,淡淡,“不錯。”
許柏庭這時說:“我之前跟您說過了,他隨時可以回來,我沒有不讓他回來。他只是不願意放棄南非的那幾座礦山和那家石油公司的經營權。他怕回來,自己就一無所有了,說到底,是對自己的不自信。”
老爺子:“你不能讓他在這兒管理別的產業?”
許柏庭語氣比他還要冷淡:“行軍打仗,您是行家,商場上這點事情,我們自己能更好地解決。”
氣氛降到了冰點。
許延庭知書達理,是許老爺子從小養在膝下的,自然親厚。不過當年是晚輩之間的爭奪,他自然不好插手。
他對許柏庭也有幾分歉疚,但到底不忍心許延庭這些年一直在國外流浪。
因為這件事,許柏庭和許老的關係也越來越僵。
後來還是容嘉起來打圓場,說笑話逗老爺子開心,氣氛才又活躍起來。
“你呀。”許老爺子拉著她的手,眼睛裡都是笑意,“還是你孝順,不像某些叉燒孫子。”
容嘉陪著笑,拿眼角去瞥許柏庭,他神色如常,只是,仔細看,似乎又有一些僵。
她心裡暗笑。
他也有吃癟的時候?
回去的時候,心裡還在樂。綠燈亮起,車匯入車流,冷不防他忽然問她:“很好笑嗎?”
“啊?”容嘉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乾笑一下,沒敢回頭,“我沒笑啊。”
“是嗎?”他看著她,語氣認真,表情輕鬆,“可我看到你笑了呀。”
容嘉:“……”有種如芒在刺的感覺怎麼辦?
……
天氣越來越冷了,轉眼就到了冬季。
今年的12月下雪了,下得很大,庭院裡積了厚厚一層。
容嘉睜開眼睛時,天已經矇矇亮了。
她把手放到窗戶上摸了摸,觸手一片冰涼。
一隻溫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把她拉回去:“你不多睡一會兒?”
容嘉蹙眉,掙了掙,結果被他抱得更緊。
她放棄了抵抗,乾脆氣惱地轉回被子裡,任由他摟著,只露出一個小腦袋,背對著他。半晌,她忽然道:“我想吃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