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沈蔚去公司時沒有看到景鈺,問一下才知道,昨天晚上公司內部就接到了調任通知。
——景鈺去了歐洲的市場調研公司。
雖然職位升了,待遇和圈子卻低了一級,到了那邊甚至沒有幾個熟人,是明升暗貶,大不如前了。
“你真喜歡那個?聯姻的真愛啊?”沈蔚問起來,眼睛裡有促狹的笑意,唯恐天下不亂,“景鈺也太可憐了。”
語氣卻是滿滿的幸災樂禍。
許柏庭懶得理他,抬起的手指向辦公室門口:“一會兒我還要開會,慢走不送。”
沈蔚說:“你能吧,真喜歡上一個人,上天會讓她收拾你,讓你明白,什麼情感叫不隨自己左右,理智全失。少不可一世,我等你的報應。”
“沈總,那就不勞你費心了。”
“啪嗒”一聲,門合上了。
許柏庭擱下筆,抬手支住額角,舒了口氣。
靠近心口的地方,有種悶悶的鈍痛。
也許,他的性格真的有問題。
仔細一想,以往也是。就算吵架,他也從來不會跟她溝通,更不會跟她說自己喜歡她,就算想說,也會礙著面子不好說。
他想了想,撥了她的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許柏庭躑躅了一下,還是擱下座機,支著下頜,把頭轉向了窗外。
外面沉沉的夜,像是化不開的濃墨。
……
容嘉從浴室出來,看了眼手機。
沒電了。
插上插頭後,她拿了錢包下樓。
北京的冬天,對於不喜歡的人來說總是嚴酷的,走在街上,帽子稍有不慎就會被吹飛。容嘉給自己圍了兩圈圍巾才下了樓,去附近一家超市。
這種時候,超市裡人不多,保暖櫃裡還剩麵包和玉米。
她看了看,挑了根鮮嫩的玉米和一袋牛奶。
誰知,一掏褲袋居然忘了帶錢。
正為難,身後有人遞過來手機:“刷我的。”
容嘉回頭,對上程宇飛燦爛的笑臉。
她有些意外:“你怎麼在這兒啊?”
“來跑一個專案。”他笑了笑,接過服務員手裡的袋子,要幫她拎。容嘉連忙推拒,他卻說,總不讓她一個女孩子拎這麼多東西,而且,他們也是老同學了。
容嘉笑笑,也就不推辭了。
路上聊了不少事。
心情倒沒之前那麼抑鬱了。
容嘉對他笑了笑,卻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回頭往東南角的郵亭望去。
許柏庭站在那裡,手裡拿著捧白玫瑰,遠遠地望著她。隔得太遠了,亦或者是視線裡有些薄霧,她看不大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他的眼中好像有焰焰的火光。
無來由的,她心裡抖了一下,有些不詳的預感。
正躑躅要不要過去,街道對面,他已經扔了那束玫瑰,轉身跨入了路邊的轎車裡。
絕塵而去。
心不在焉地送走程宇飛後,容嘉才穿過馬路,把那束遺棄在垃圾桶上的玫瑰花撿起來。
她小心地摸了摸花瓣,站那裡好半晌,沒動。
回到家裡後,她挑了個裝假花的玻璃瓶,洗淨了,把花插上。
想了想,還是給他打了個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容嘉:“……”
後來她沒再打了。
……
對於兩個不怎麼外放情緒的人來說,有時候,大抵會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讓時間沖淡一切。
這幾日,周琦